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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639)

“那是我的妻子。”傅玄邈打断他,纠正道。

“抢人性命,抢人权势,现在连别人的妻子也要抢?”李鹜呸地一声吐出口中蓑草,紧紧盯着雨幕之后那张平静的面孔,“傅玄邈,怎么这么不要脸?”

“……那原本便是我的妻子。”傅玄邈冷冷地看着他,“是陛下金口玉言,钦点我为越国公主驸马。才是那个无耻之人,趁公主蒙难,破坏赐婚,夺人所好。”

“白家的退婚书你没收到?”李鹜大声道,“算哪根葱?白家压根不认你!”

低头装死的白戎灵忽然被点进火星四射的话题之中,小心脏猛地一抖,更是不敢抬头,连肩膀也紧紧缩了起来,任由雨水从头盔缝里流进,冲得他眼睫粘连睁不开眼,活像一只在大雨中惊慌失措的湿鹌鹑。

傅玄邈的脸色微微一沉。

“婚是陛下所赐,要退也该陛下来退,他白家不过是一商贾,敢退御赐之婚,何其猖獗?”

如果眼神能杀人,白戎灵十分确定自己此刻已经死了千次万次。

背后那股冰凉的目光重若千钧,让他抬不起头也不敢抬头。

“越国公主涉世不深,天真纯善,正是因此,她才会中了们的离间计。待我剿灭你们这群逆贼,与公主开诚布公地谈上一次,误会自然会解除。”傅玄邈说,“届时,我依然会完成先帝遗愿,恭迎公主下降。”

对此,李鹜只有五个字。

“好不要脸。”

他半厌烦半吃惊地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傅玄邈,越发觉得自己不认亲的选择十分正确。

他李鹜,偶尔夜深人静时,也会自省一白日的事是否太过无耻。

但如今,他才发现,还有比他更无耻的人!

他至少知道自己不要脸,可对面这人,连丝毫类似的认知都没有!

看着傅玄邈的表情他就知道,傅玄邈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丁点不觉理亏。

无耻到这种程度,他李鹜甘拜下风。

“先帝早就想解除婚约,只是宫变发生在前;陛下也想解除婚约,只是大权旁落在先;越国公主也不愿嫁,从一开始她就认出你不是好人!白家更是——连退婚书都送出来了,谁让你他娘的不做人!少拉扯旁人了,把话放在这儿,这场婚事,至始至终都是你一人在强求!”

李鹜掷地有声,神色坚定无畏,连震天响的大雨也没能淹没他的声音。

傅玄邈虽然安坐马车之中,不受风雨所摧,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是你们蛊惑了她。”他垂下眼,轻声道,像是自言自语。

“少他娘的自欺欺人了!”

“是你们骗了她。”傅玄邈抬起眼,冰冷的目光直指雨中的李鹜。

“公子!”

傅玄邈抬手挡开燕,低头走出了车厢。

大雨倾盆而下,转瞬便湿透了他的宽衣大袖。雨水顺着他的袖角不断滴落。苍白手背上点朱砂般的伤痕,在雨水洗刷下愈发触目惊心。

“只要死了,事情自然就会重正轨。”他说。

“做爹的春秋大梦!”李鹜怒道。

傅玄邈看着李鹜眼中怒色,缓缓道:

“从金带阁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有不甘人下的野心。可惜,的野心被私情拖累,始终得不到伸展。瞻前顾后,左右顾及,就是你失败的最大原因。”

“……我早该杀了。”他说,“若是当日在金带阁就杀了,今日种种,便不会发生。”

“错——”李鹜说,“即便杀光天下人,沈珠曦也不会爱上。”

傅玄邈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那层完美高洁的贵公子假面,正在从他脸上寸寸剥落。

“住口——”阴冷的声音从傅玄邈的唇缝中挤出,“不配提起公主名讳。”

“……论才智,公主天资聪慧,过目不忘,论德容,公主天香国色,兰心蕙性。论才智,论德容——普天之下,无人可与公主比肩。不爱我……”他恍若游魂,轻声说,“也是理所应当。”

“大错特错。”李鹜一脸自信道,“这个能与公主比肩的人,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

傅玄邈拧了拧嘴唇,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就凭你?”

“以前是不配——”李鹜挺着胸膛,坦然地和傅玄邈对视着,“所以老想方设法变成配得上她的人——而不是自己知道自己是条土狗,所以先一步咬死她身边所有敢接近她的人!”

“不准她打扮好看,不准她外出交友,不准她对外界心生向往——不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李鹜毫不留情,大声道,“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想尽一切办法遮掩她的光辉,一个大男人做事肮脏到这种地步,还算什么男人?!骂是狗——狗都要委屈得汪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