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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86)

他用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目光看着手臂上的花绣,扬着嘴角道:“……绣在老子身上,当然好看了。”

沈珠曦:“……”

谁给他的自信?

“早上我没事,你再教我写几个字。吃过晌午后,我要出去一趟,你昨天才喝醉了酒,今天就呆在家里休息,哪儿也别去。”李鹜说。

“你要去哪儿?”沈珠曦随口问了一句。

“县里的衙役要去州治所送东西,现在道上不安全,县老爷要我陪着走一趟。要是走得快,傍晚就能赶回来。”

沈珠曦应了一声,心里因为那句“道上不安全”有些七上八下,停了片刻,又补了一句:

“路上小心。”

李鹜心满意足地笑了,大手在她头顶轻轻按了按。

“老子能有什么事?呆瓜,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

午食甫一用过,李鹍和李鹊就来到了院子外叫他。

“都吃过了吗?”李鹜走出篱笆门。

“在我那儿吃的。”李鹊笑道:“二哥一直念叨,我亲自做了下水给他吃。”

“……难吃。”李鹍小声嘀咕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再抱怨,下次你就自己啃生地瓜。”李鹊笑眯眯地说。

李鹍委委屈屈地抿紧了嘴巴。

李鹜关好篱笆门,带着两个弟弟往县衙门走去。两炷香的时间后,三人来到鱼头县衙门大门,二十几个身穿役服的男人等在门口,一箱接一箱的东西正从府衙里不断抬出。

本县知县穿着他的七品官服,挺着七月怀胎般的大肚,挡在大门中央,中气十足地说着:

“……路上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这东西要是被劫了,拿你们的项上人头来赔都不够!”

为了不妨碍搬运工作,李鹜三兄弟退到了衙门外的墙角。

李鹊看得咋舌,说:“这么大阵仗?这回要我们护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鹜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他随手掐断一根草茎,放进了嘴里叼着。

“几百套制式盔甲和刀枪弓箭。”他含糊道。

“军备?”李鹊的神色马上严肃起来:“金州要打起来了?”

李鹜四处奔波,和附近的官绅富商都有来往,知道的内幕也比旁人要多上一些。他摇了摇头,说:“是给金带阁里的贵人送的,不止我们县,整个金州的武备都快被他搬空了。”

“他竟然还住在金带阁?”

李鹊惊讶道:

“这么久了,也没听见什么风声传出,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衙役们检查好箱子都封好后,县老爷点了点头,伴随着几声苦役的低喝,沉重的木箱纷纷离了地面。

县老爷故作威严的目光落在李鹜和他旁边二人身上:

“李鹜,路上警醒些,千万不可松懈大意。”

李鹜吐掉了嘴里的野草,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

“去了就知道了。”

第39章 “我给你一幅越国公主的……

窗外涛声不停,廊下鸦雀无声。

碎金般的日光铺满金带阁三楼的整条甬道,尽头的那扇雕花木门前,一名男子长身玉立,霜色大袖掩映青色深衣,河风轻轻吹拂,摇曳的大袖下,男子洁净纤长的手指若隐若现。

连廊下侍立的婢子也忍不住换了几次身体重心,门前静默的男子却像不知疲倦似的,依旧一动不动。

金色的光束在他身上慢慢挪移,始终照不暖那身清冷。

两个年轻的婢子情不自禁看了又看,默默为他鸣不平,恨不得自己就是房里那人,这样,就能请他坐下喝口热茶,说些闲话,圆了公子一片赤诚孝心。

终于,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了,方氏身边的贴身侍女凝雨走了出来,门依然开着,但是一扇绘着山空秋色的黄花梨宝座屏风挡住了内室的情景。

凝雨向着傅玄邈行了一礼,低眉敛目道:“公子请回吧,夫人身体不适,仍在睡着。”

傅玄邈垂下眼睫,从袖中掏出一物递出:“还请凝雨姑娘代我转交母亲。”

凝雨讶然地看着傅玄邈手中的手串。

那是一串香木做的手串,颗粒饱满,自带异香。手串下方坠着佛头、背云、坠角,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最喜欢的样式。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串伽南香木十八子手串,有定神安眠之用。母亲眠浅多梦,戴着这个或许有所助益。”傅玄邈说。

“公子有心了。”凝雨恭敬地用双手接过手串。

“……我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劳你代我照顾好母亲。”

“公子放心,这是奴婢的本分。”

凝雨低头行礼,待眼前的缎靴转向离开后,才拿着手串走回了厢房。

她绕过屏风,来到厢房内室,向着榻上的方氏行了一礼。

“夫人,公子走了,留下了一串伽南香木做的十八子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