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不达意(18)

这天午后，外面下着雪，客厅里的壁炉往外冒着热气，黑胶唱片机里放着老上海的曲子，张爷爷和张奶奶正在交谊舞，这是他们这几天刚有的新爱好，每天都会这样跳上几曲。李知善窝在沙发上一边看书，林砚山端着杯子瘫在她旁边看着老两口跳舞。

一本书看完，李知善伸了伸懒腰，起身倒了杯热茶喝着，站着一旁欣赏老两口的舞蹈。

“知善，小砚，要不你们也来跳一曲，反正也没事。”张爷爷热情的邀请。

“不了，我看爷爷奶奶跳就行。”李知善笑着拒绝。

“知善学过吧？”张奶奶问。

李知善点了点头。

“那害羞啥，带你弟弟跳跳，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小砚会跳吗？”张奶奶转头又问林砚山。

林砚山兴奋的起身摇摇头。

“那不正好，反正你姐也没啥事让她教教你，以后毕业舞会上也用得上。”张奶奶再次催促。

李知善只好点点头，对林砚山挑挑眉。林砚山求之不得，立马上前。

李知善一手放在林砚山手中，另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林砚山一手托着李知善的手，另一手轻轻的虚扶在她的腰上，虽然是大冬天但室内温暖，李知善只穿了一件毛衣在身上，林砚山能感受到她腰侧的柔软，整个人也有些僵硬起来。

李知善感受到了林砚山的不自在以为他是不会跳舞紧张着，于是笑道：“紧张什么，我教你，放松，等等可别踩到我。”

“好……好。”

李知善还真怕林砚山踩到她，全程低头盯着他的脚前进后退，林砚山也低着头，不过他看的是李知善。没一会儿的时间，林砚山就掌握了诀窍。李知善高兴的抬头要夸奖他，刚好看到林砚山低着头看她的眼神，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瞬间都有些尴尬。林砚山连忙错开眼神，催促着李知善跟他跳一曲。

李知善不小心撞进林砚山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乱了一拍，但也没多想就带着林砚山跳了一支完整的舞。

跳着舞的两人心思各异，林砚山心里像火山喷发一样激动不已，而李知善突然觉得有点耳热，不知道是刚才那个眼神，还是第一次感觉林砚山是真的长大了，第一次见面的那晚这小子的身高才到自己的肩膀处，如今对换过来了，需要抬头仰望他了。

“毕业舞会跳过吗？”林砚山低头轻轻的问了一句，他们的高中是有毕业舞会的，学生会自行组织的，大多数人都会参加。

李知善感受到额头温热的呼吸，心里感觉有些怪异，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好回答道：“当然。”

“那你跟谁跳？男朋友？”林砚山又问，语气照样轻轻的没有其他情绪。

“不是，同学。”李知善如实回答。

“噢～”林砚山的这声噢拖了长了些，接着又问：“同班同学？”

“干嘛跟你说这么多，还跳不跳。”李知善小声的凶着，她确实是跟同学跳的，那位同学就是张莉莉，那时候张莉莉想邀请张庆当她舞伴，不过张庆拒绝了。为此张莉莉抱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礼服哭了好久，后来李知善为了安慰她，去借了一套女款西装陪她跳了。

“那就再跳两曲好了。”林砚山对李知善口中那个同学嫉妒不已，不过不是她男朋友就行。

站在一旁的老两口各端着茶看着客厅中央的两位年轻人跳着舞，张爷爷突然眉毛一挑对着张奶奶的耳边说悄悄话：“我看小砚这个类型的男孩子和知善站在一起倒是般配，不知道我那些老友的孙子里有没有像小砚这样的男孩子。”

“你急什么，知善还没毕业呢。”张奶奶轻声反驳着。

“你懂什么，年轻人就该谈恋爱，难道像你小儿子那般32岁仓促结了婚才发现不合适，40岁才找到真爱。”张爷爷口中的小儿子就是张铭顺本尊。

“那我感觉知善可比铭顺聪明多了，肯定不会那样的。不过我说，这小砚也不是知善亲弟弟，只不过岁数小了些，不然……”张奶奶的话没有说全。不过身旁的张爷爷仿佛已经意会到了一般，仔细思考了一下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林砚山说是两曲，但这一跳就跳了快一个小时，偏偏林砚山又以让想要好好练习以后参加毕业舞会为理由，让她不陪他跳也不行。

跳舞结束，李知善的腰和肩膀都有些酸，肩膀是因为手抬起搭着林砚山的肩膀，而腰则是因为被林砚山触碰的些许不自然。

虽然林砚山的手只是虚虚的扶在她的腰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手心的温度还是穿过毛衣传到了她的皮肤上，令她整个人不由得绷直，腰也跟着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