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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134)

作者: 晏闲 阅读记录

晚来风急,窗上乱竹叶影婆娑,屋内二人渊岳停峙。

与此同时,大内毓璋宫凤烛通明,收拾一新的华蓉跪在婉凌华面前。

她虽沐浴过换了洁净的宫衣,一身的伤却无法遮掩,脸蛋上、脖颈上、手背上,处处青肿。

婉太后便那么倚在榻边晾着跪地之人,足喝完半盅养神参汤,方漫不经心开口:“可怜哪,你那姐姐心狠不容人,华老将军远在漠北,也不能帮你做主。哀家喜欢你这孩子,见不得老实人受欺负。”

华蓉经历了这一日的折磨,此时已疲虚得双膝发抖。她的来路不光彩,自古抢进宫的妃子,都落得个人言隐晦、汗青曲笔,事是太后做下的,可太后娘娘能不光彩吗,不能,那么这担下污名的只能是她。

华蓉重重磕地三个头,说小女子铭记太后娘娘再造之恩,旧仇不忘,今后必尽心伺候太子殿下,肝脑涂地以报之。

表忠心的话,有时一句、甚至一个字眼就够了。

婉太后听到“旧仇”二字,便知没走眼,这确实是个聪明孩子,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人。

她挥了手,两个宫娥无声而入,将未来的太子侧妃领下去。

入宫第一日,仓仓皇皇无名无份的,只先将华蓉安排在东宫偏殿的一间空屋里。至于那些封名册上玉牒的名目,等天亮了,交给鸿胪寺,他们总有办法含混过去。

华蓉出华府时孑然一身,半个婢女也带不出来,孤零零地落进紫禁宫城,更如沧渺一粟漂进大海。

那两个宫娥将床褥铺了,也不再管别的,远远靠在落地阁外守夜。华蓉又饿身上又疼,却蜷在被子里咬着牙,不敢随意兴头喊人来伺候。

——倘若太后娘娘真的喜欢她可怜她,怎么会将她摆设一般撂在这里,连一瓶伤药也不赐下?

她的确是聪明的,所以她心甘情愿配合太后娘娘演了这场戏码,华蓉清楚地知道,唯有靠着太后与东宫的力量,才能将扳倒她恨毒的那个人。

那个贱人,华云裳。

“姐姐,你知不知道,阿爹、不,华年将我领回家那年,给我取的第一个名字并非是华蓉。”

那年,他叫我“华筠嫦”,与你名字的发音一模一样。

那年,我只有五岁,他以为我不会记得。

华蓉抱着宝相卍福锦被昏昏睡去,半梦中恍觉泪湿了枕巾,迷蒙睁开双眼,悚然发现那不是梦!

那也不是她的泪,而是几乎烧在睫毛前的一滴烛泪。

屋里不知何时点起了明灭的灯盏,一位尊荣华贵的女子静静坐在榻外不远的美人椅上,落地的叠纱凤裙艳丽华美,脸上一张蝴蝶面具银光闪熠。

“总算醒了,正打算叫妹妹呢。”

女人的声音柔美极了,精巧的下巴尖向身旁的宫婢一点,“来日慢且长,你今日入了东宫,这份见面礼,但请笑纳吧。”

华蓉惊疑不定,只见那宫人姑姑面带阴笑,利索摊开手中的卷布囊,露出三排闪闪发光的银针。

“不……”华蓉猛然惊省,抖着身子滚下榻,爬到那女子裙摆下,“不、太子妃,太子妃娘娘……”

第51章 稷中莫非无人了不成?

一直到八月初八, 江南水师总督依旧没寻到学宫一行人的踪影。

那艘船是运茶的商船,船上的商人旅客将近百人,衙门兵丁沿岸打捞起大半的船客, 却唯独不见稷中学宫出来的先生们。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仿佛当真被太湖的浩浩积水吞没了。

云裳与有琴颜不约而同地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倒是小安, 在学宫时与湛让最为交好,也是他每天往衙门口跑得最勤快, 每次默默都是淌着眼泪回驿馆。

有琴颜怕他影响云裳备战南北辩礼的心情, 半斥半哄地说了一回:“去, 尚不知结果呢, 你先丧气起来,还要我们哄你不成。”

悲色形于外的小书僮这才勉强收敛些。

“小安别担心, 黄师姐会水,小阿湛机灵,蔺三师哥最促狭了, 说不定这会儿正躲在哪里故意惹我们着急呢。”

云裳这几日每天早起来驿馆,与大师兄复习辩和之术, 这话原是窃蓝安慰她的, 她如今也能心平气和地拿出来安抚别人了。

但有琴颜看得出来, 小师妹心里在压着一股劲儿。

她外表的佯若无事, 看起来如同一张闲置的弓弦, 可一旦拉弓上箭, 便能聚起千钧之势。

他心中比云裳多藏了一层心事, 自然了解这种感觉。他了解这看似乖巧的小姑娘实则意志坚韧,决定的事情轻易无法动摇,若非如此, 他当日也不会同意云裳参加南北大辩。

小师妹弩着一口气要为她师兄师姐出头争个高下。

可同意不代表没有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