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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86)

作者: 晏闲 阅读记录

说到这,容裔哑然自笑,冷木多年的心一朝惊动,就乱得如此没章法,他自己都保不准将来会闹成什么样,那套娘们用的投井上吊发毒誓,说出口又是敷衍谁呢?

最终他只说:“从今你放心便是。”

我绝不会再伤害你,绝不会再欺负你哭。

云裳沉默,容裔努力措辞:“那纸上的词……当时想岔了,什么来路我也猜出一二,敢处心积虑算计你的人罪不可恕,你若遇到麻烦事,随时告诉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容任何人伤你。”

云裳面上八风不动,心里一刻没闲地分辨他话里的真情假意,忖到半道便放弃了——听着一句句比真金还真,可隐在后头的迷雾一点也不少。

为了面上和平,还是回应一句:“王爷费心,此为我家事,我自有考量。”

——傅婕拿来陷害她的那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是有人仿她写的,能拿到她笔迹的人不多,家里只有华蓉请过她的字帖练字,华蓉与傅婕又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交情。

云裳并不想往华蓉身上怀疑,毕竟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她对自己何来这么大的敌意,何来这么隐蔽恶毒的心肠?

哪怕抛却情感因素看,这一着毕竟太险了,若真是她从中牵线,稍不留意就会被牵扯出来。

然而傅婕得惩后华府却风平浪静,依父亲的心性,他不会故意包庇害自己的原凶,只能说明,华蓉表面上是干净的。

云裳也想如此安慰自己。

如果没有诗册中的那份腌臜东西。

那夹层是她花了一个多钟头一页页从诗册中翻出来的,若非有心去找,她便将书翻上十遍也不可能暴露。

无人知晓当她发现时心头多冷,想当初回府时,是她亲近地迎上来叫了她一声“姐姐”。

也是这姑娘,冠冕堂皇递了她一本所谓她求表哥写的诗集,在其中夹带私货。

那诗册子上的字确实有棱有骨出自男子之手,但那首艳词,却是骨腕尚弱的女子模仿张济之字写出的。云裳一眼就能看出,抵赖不得。

如果她没能发现,那么有朝一日这东西抖搂出来,无从抵赖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云裳疲然捏了下眉心,她不是泥塑的面捏的,有了防备便不怕那妮子起什么幺蛾子,反而若教容裔知道此事,摄政王口中的大卸八块可绝不是说着玩的。

一时都分不清何人更可怕。

她思量入神,马车突然向左颠了一下,云裳的身子被带得撞向木板。

却无疼痛,额头垫在了一只温热的掌心上。

容裔不知何时绕过一只手来虚护着她头侧,除此以外全身上下规矩规矩,连眼神也没偏一下,淡道:“别磕到头了。”

又是这句话。

云裳不动声色地想,容裔似乎关切她不能磕伤头到了一种执念的程度,结合此前种种,她忽然发现所谓“替身”,可能是她想错了。

因为父亲也曾用那种深邃而失神的目光看过她,左不会是,父亲还有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儿吧。

容裔怕她伤到头认不得人。

认不得又会怎么样呢……

正这时,马蹄嘎然声止,带起一片尘沙。奎在外道:“主子,赶上了。”

·

一匹高头大马为赴漠的大队人马开路最前,马上先锋是聿国公旧部张云良。

前些日子张云良与华大帅喝酒时,还抱怨下半辈子摸不着弓箭,也就是在京城混吃等死的命了,没想到他老大在白矾楼一捅漏了这他娘淡出鸟的世道,老伙计就从昔日的副将,摇身成了新任的前锋。

高马后却跟着一顶灰扑扑的小轿,前后两个抬轿子的,搁在兵部那是每年要领百两俸的参军以上的官职,特殊无他,只是每人长了个和聿国公一样的便便大腹。

轿子里始作俑者还悠哉游哉地说风凉话,“都是为你们好啊,成天胡吃海喝的看看都成了什么鳖孙样儿,趁早抖抖肥肉,免得与狄子碰上,一个回合不到我就得给你们裹尸。

华年此番将能要来的旧部一股脑全带上了,这两位轿夫——稗将皆上了四十年岁,腹诽一圈他们大帅自己的肚子,敢怒不敢言,但有生之年还能重回梦中铁马金戈,心里头都是乐的。

正这么将不将兵不兵地行旅,后头突然传来一阵疾驰马蹄声,孙函抬着轿杆嘀咕一声“这是为谁送军来的”,华年眼皮一跳,福至心灵,手指有些发颤地挑开轿帘。

骏马瞬息而至,马上公子肋下一管玉笛,风尘翩翩地拱手:“幼玉来为国公爷饯行,祈盼国公绞歃北狄,早日凯旋而归。”

华年一见是谢璞顿时没了兴头,哼唧了一声,“贤侄有心了,不是东宫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