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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微芒(167)

栗则凛额头的汗落滴下来, 与她的融为一体。

风浪平息, 别漾疲惫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栗则凛刚有睡意, 感觉到手臂上的湿意, 半天不褪。他欲起身查看, 无奈手臂被枕着, 别漾又背对他,看不清楚,只能伸出空着的右手轻触她的脸, 眼角犹有湿意。

连他身上的汗都已干透,她不可能还在出汗。

那就是泪。

她哭了。

相识至今,哪怕是别东群住院,他赶回那晚,她分明红了眼,都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泪。

在这个他们无比亲密的晚上,她居然哭了。

栗则凛不确定她是做梦了,还是情绪反常的表现,他几乎就要叫醒她,问问怎么回事。

别漾在这时无意识地转身,像小猫似地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口,轻声呓语:“……别走。”

她醒着时,何尝有过这样脆弱需要他的时候。

在栗则凛眼里,别漾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打法,根本不需要他辅助,而她仿佛时刻都保持随时可抽身的姿态。倒是他,因为越来越爱她,对于这份感情有些缺乏安全感。因为她无意结婚,栗则凛真的怕,哪天她腻了烦了,会转身离开自己。

他搂紧她,低声:“你在这,我能走去哪儿呢。”

他抱得太紧,别漾应该是不舒服了,她唔了声,往旁边躲了躲。

栗则凛松了松手劲,吻干她眼睫上的泪。

隔天早上,栗则凛被浴室里淅沥的水声吵醒,他拿过手机看时间,六点一刻。

他琢磨她哭的原因,越来越清醒,直到快天快亮了才合眼,醒晚了。

栗则凛套了裤子起来,轻敲了下浴室的门,听见里面的水声停了,问:“早餐喝点清粥?”担心她喝了太多的酒,晨起胃会不舒服。

别漾回答:“不吃了,来不及。”

栗则凛拉开浴室的门,看着正在往身上裹浴袍的她:“才六点多。”

别漾扭脸,视线在他肌肉紧实的上身停留两秒,拿起风机吹头发:“我约了甲方谈合作,这边的衣服都不适合,要先回去换。”

他这边的行李还是《满都海》杀青后留下的冬装,确实不适合。

栗则凛接过风机帮她吹:“抽空再拿过来几套备用吧。算了,我今天去给你买。

别漾诧异:“你会买?”

栗则凛哪给女人买过衣服,他的原则是:“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

别漾垂眸笑:“那我也不想穿麻袋。”

栗则凛站在她身前,手上动作不停,低头亲她额头:“昨晚自己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都说了我没醉。”别漾双手伸出去,搭在他劲瘦的腰两侧,“就是迷迷糊糊一直做梦,没睡好。”

栗则凛垂眼看她,确实有明显的黑眼圈:“梦见什么了?”

别漾回想了下:“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谁要走,也看不清脸,只有背影,我一直在追,好累。”话至此,她兀自笑了:“果然梦都是反的,依我的性格,走就走了,我才不会追。”

栗则凛没再深究那个梦:“和谁喝的酒?”

“……颜清。”

“她不是在拍新戏吗?”

“听说我爸病了,她偷跑回来的,今天还得回去。”

“仅此?”似是不信。

别漾没再给他再问下去的机会,仰脸审他:“我难得来查一次岗,你就不在。是不是这些天的散养,让你放飞自我了?”

“你也知道自己难得来一趟。”话虽如此,栗则凛还是替自己解释:“回家了,我爸我妈我哥全是证人,要不要打电话向他们求证?”

别漾挑眉:“你现在给我爸打电话,问他我昨晚在不在家,你看他怎么说?”

他这样一问,别东群必然能反应过来别漾没和他在一起,作为亲爸,且不说事后他会不会替栗则凛出头,找女儿算账,当着栗则凛的面,他肯定想方设法先替别漾圆了谎。

栗则凛服了她的应变能力。

等把头发吹干,他双手握着她肩膀,低头盯住她眼睛:“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别漾眼睛转了转。

栗则凛目光沉下来:“编!”

别漾失笑,她挣开他的手,抱住他腰:“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差不多把酒戒了,有点馋而已。另外,你的所谓‘那么多’,对我而言,只够解个馋。”她是真没醉,不过是借着酒劲宣泄情绪。

栗则凛环着她的背:“又不是不让你喝,但喝完应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我说过,我们在一起,你也是自由的。”

别漾保证:“下不为例。”

栗则凛俯在她耳廓,关心地问:“有没有不舒服?”

昨晚她大有点欲求不满的意思,他又被她撩得有些失控,是两人在一起后,缠绵最久,次数最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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