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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微芒(24)

这样的男人在部队,必然是个刺头,兵痞。

别漾操纵无人机,在前面为他引路,直到汽车引擎声近在耳畔,她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投向远处。

陆巡领头,被甩在后面的牧马人,齐齐朝她的方向奔赴而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小时候贪玩走丢过,别漾自己找到派出所报警。她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等了半天,别东群那辆低调的轿车才出现。

那时她还不满六岁,见到父亲时竟然没哭,只略不耐地说:“怎么这么久啊,我都饿了。”

反应与年龄不符。

别漾独立到不依赖任何人,不期待除自己外的温暖,哪怕是无条件爱她的别东群和陆鉴之,她都尽可能地远离他们的羽翼。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下意识地提醒自己,人心易变,自己给的,才叫安全感。

此刻,她不想承认,那个才让自己以性别不同拒绝的男人给了她久违的安心。

别漾转头看向别处。

陆巡渐行渐近,栗则凛停车下来,就见站在房车引擎盖上,被夕阳包裹着一层金色的女人,居高临下俯视他:“栗队,你比预判时间晚了三分钟。”

没有受困于茫茫沙漠的不安惊惧和长时间等待的焦急狼狈,更没有任何作为相亲对象的拘谨娇情,有的只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倔强,仿佛他们是相识很久的老朋友。

老朋友可不行。栗则凛目的明确,得是男朋友。

他微仰头,看着她酷帅的街头风编发,眼里弥漫开笑意:“公主殿下恕罪,臣来迟了。”言语间,做了个很标准的王子礼仪。

别漾唇角一勾,笑了。

这女人笑起来太好看,弯起的眉眼带着微微的慵懒和随意,拿眼尾扫他的姿态,像在调情,暧昧勾人而不自知。

栗则凛心头细软如沙落下,他走近两步:“爬那么高,不怕摔下来?”伸手示意她下来。

“不经历摔打,哪知道大自然有多凶险。”别漾以为他是要扶自己下来,她没扭捏,往他的位置移了移,蹲下来把手递出去。

栗则凛不想一直仰着脖子和她说话,本意确实只是要扶她下来。可当她落指处无端生出的酥麻感,如同流动的沙,迅速往全身蔓延,他忽然改了主意。

去他的分寸。人是他喜欢的,他还矜持什么?等漾姐主动,除非日不落。

栗则凛五指收拢,轻握了她细腻柔软的手一下,随即松开,改揽住她肩背,左手则伸到她腿弯处勾住,腰腹同时用力,轻巧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别漾一时不防,条件反射般搂住他脖子,感觉到他的手紧锁在自己腿弯和肩膀处,和他肌肉紧实的胸膛炙热的温度,心中无声震动。

她抬眸,看到沙漠的日落,他的眼睛在落日下,带着深沉的颜色看着她,目光笔直,丝毫不觉唐突,造次。

隐约的情意似细小暗流,悄然滋长,一点点将她内心的抗拒淹没。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天地之大,只是他们两个人。

直到汽车轰鸣声打破沉寂,后到的牧马人停稳,下车的应北裕见状打了个野哨。

别漾收敛心思,秉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态度,说:“救援还未完成,栗队就要我提前感谢了?”语调平稳,没有不悦。

栗则凛眼中情意不变:“那我应该等天黑再来,你的感谢会更有诚意。”话至此,俯身将她放下。

没有任何贪恋或迟疑,似乎这一抱,只为防止别漾从车上跳下来受伤而已。她再去追究,反而娇情了。

别漾随手整理了下衣裤,和先下车的应北裕打招呼:“添麻烦了,应队长。”

“不麻烦。”应北裕用下巴点了下栗则凛:“要不他哪有机会赔罪?”

栗则凛不在意被调侃,反而自黑:“可惜这段路程全是沙地,没找到藤条。”

居然还记得她内涵他负荆请罪的事。当着应北裕的面,别漾给他面子没接茬,只道:“上次你们帮忙找人,向善定做的锦旗还没来得及送过去,这回要再加一面了。”

应北裕实在地摆手:“可别费那事,你们都平安,我们就挺高兴。”

栗则凛用下巴指了下后下车的年轻人:“大哈,星火的正式队员,上次高速救援,他也在。这位……”他看了别漾几秒,像在斟酌如何介绍两人的关系,最终只报了个名字:“别漾。”

大哈听应北裕说,求助人是栗队的心上人,他笑着朝别漾挥了下手:“嫂子好。”

“……”别漾抿了抿唇:“这是从哪论的?”

应北裕哈哈笑,栗则凛则欣慰地拍了拍大哈的肩膀,“晚上给你加鸡腿。”

颜清在这时从房车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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