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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微芒(88)

星火的队员都是志愿者,说明他们不止善良,更是心中有大爱的人。可大爱的背后如果是以命换命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在现实和影视剧中,类似的新闻和剧情时有出现。别漾其实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质疑。只不过以前这些离她太远,感受不深。在亲眼见证了几次救援后,说实话,要说她一点不怕,就自欺欺人了。

沙漠的洪水救援和小峰山的缆车事故,幸运的是有惊无险,若不幸出现伤亡,让别漾在陌生的求助者和喜欢的男人之间做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选后者。可事后想起来,她又问自己:栗则凛会给她机会选吗?

他不会。

那个雪天,当受困于缆车的孩子自她父亲手中被抛出,栗则凛毫不犹豫地从高空坠落去营救时,就是答案。

值不值得这个问题,栗则凛应该是最适合,最有立场回答的。

他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时,执行的基本都是那种需要留遗书,为救一个人,要拿一个小队六个人的命去换的任务。

栗则凛沉吟了片刻:“我在军校时问过教官同样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只反问我:如果因为只有一个人就不救,那多少人才救?就军人而言,如果底线是可以量化的人数,那外国是不是可以卡着这个线任意伤害中国人?”

这个回答的高度让别漾明显,又迟缓的一滞,她抬眼看他。

栗则凛拢了拢她的长发,把她的外套领子拉起来,看着她眼睛说:“值不值得不能简单的去通过数字来进行比较。以中国军人在国外解救人质为例,不是只以一条人命来看,那是国家对每位公民生命的重视,是告诉,以恐怖行动相要挟的行为国家,我们不会妥协,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之斗争。”

他的语气和目光一样坚定:“这里的重点不是‘一个’人,而是‘中国’人。”

如果每一次都细算值得不值得,就没有现在的中国。

至于此次的儿童坠井事故,栗则凛说:“老百姓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不向相关部门求助能找谁?国家设立这些部门,不就是为大家服务的吗?确实有渎职的,但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尽职尽责的公务人员,和无数的志愿者,足以弥补所有。”

他是转业了,骨子里属于军人的热血与担当犹在。

别漾有种被上了一堂深刻的红色教育课的错觉,她自我检讨:“是我太狭隘了,感觉有点配不上栗上尉。”

栗则凛笑得温柔而纵容:“别试图找任何借口毁约,做人呢,一定要有锲约精神。”他掐掐她的脸:“可以给你时间适应女朋友的新身份和我们的关系,但不允许你胡思乱想。”

“你依旧是独立的,我不会干涉。你需要我时,只要不与任务冲突,我随叫随到。万一撞车了,希望你能体谅。”然后不等别漾答,他带点不正经地贴在她耳边问:“还是我昨晚表现得不好,你不满意了?要不怎么感觉要反悔呢,嗯?”

被调·戏的别漾想到昨晚,耳朵微红,捶他一下:“我要真说不满意,你怎么办?”

“虽然不给退货,但包售后,后续可以改进。”栗则凛抬起她下巴:“我是不是良心卖家?”

别漾失笑,想说他是不要脸卖家才对。

那点为数不多的不愉快被治愈,她问:“你们以往的救援频率也这么高吗?”

“一般的话,差不多三天一小救,五天一大救?”栗则凛笑了声:“反正,总有不乖和不小心的人。和我们的八字没半点关系。”

先前他忙着打电话,别漾还以为他没听见她提起的关于八字的话题,她垂眸笑,慢条斯理地解他大衣纽扣:“不见得。等回头你把生辰八字给我,我找人算算。”

栗则凛勾了勾唇,逗着她:“想问我生日就直说,不用绕弯子。”

别漾的手伸进他大衣里,抱住他腰:“我可没栗队的上心劲,别指望我给你什么惊喜。”

栗则凛背脊靠在车身上,用大衣把她裹进怀里,搂住:“你不给,我就自己要。”

别漾用额头蹭了蹭他下巴:“你想要什么啊?”

栗则凛低头亲了亲她眼睛,和她鼻尖抵着鼻尖:“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你。”

别漾浅浅地笑,藏在大衣里的手隔着衬衣在他腰腹上摸了摸:“其实应该等你伤好的。今天大夫一说到剧烈运动,感觉像在内涵我。”

伤都好了,哪还会妨碍这个。栗则凛用胳膊住她,不让她乱动,低声警告:“安分点。”

救援现场,她当然不会真的想干什么,无非就是逗逗他。别漾把脸埋在他怀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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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救援持续到深夜十一点,整整七个小时,现场挖掘面积达到5000平方米,清理土方1.5万立方米,抽取6节水泥井管,挖掘深度达到6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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