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被渣攻死缠烂打(18)+番外
路人了然点头,给何垂衣指了一条路,“往前走一里地就是。”
“多谢。”
谢过路人,何垂衣朝他指的方向走,果不其然,行过一里地就看到太守府的大门。
他向太守府小厮询问钟小石的去处,却被告知钟小石昨日就离开了罗州城至今下落不明。
他在太守府附近寻了家客栈等候,期间听旁人谈论,巫蛊族最后族人已在四日前被武帝斩杀于晋江边,晋朝与巫蛊族的大仇终于两清,这时何垂衣的心境百味杂陈,武帝对他态度实在太匪夷所思,而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远离武帝。
夜幕降临,钟小石仍未回府,无可奈何,何垂衣只得去寻医馆包扎伤口,然后重新回到客栈准备休息一晚。
如果明日钟小石还不回来,他就走了。
回到客栈,他往太守府的方向望了一眼,府前门大开,几盏灯笼昏昏暗暗地亮起,他一脚踏进客栈还未将眼神收回来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风尘仆仆的气息扑满口鼻,何垂衣浑身一个激灵,手猛地按住来人的命门,冷声问:“谁?”
“疼!”嘴里喊着疼,他抱住何垂衣腰的手却始终没松开。
“他怎么肯放你回来?”如此莽撞的正是十里八乡的大善人钟小石是也。
钟小石年纪虽不大身量却不小,他比何垂衣高上几分,此时却低着身子搂着何垂衣的腰,整个人扑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惊喜万分地看着他。
钟小石鬓角还坠着汗珠,眼里浓浓的担忧让何垂衣弯了弯唇角,放轻声音道:“你先松开。”
“我不!”他用汗湿的脸使劲蹭着何垂衣的红马褂,声音中满是委屈,“我一放开,你又走了。”
“多大了?还撒娇。”
“十八,还没及冠,可以撒娇。”
“十八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不小了。”
“娶妻可以,生子就算了,我怕他生不出来。”他古灵精怪地冲何垂衣挑了挑眉头,后者叹息一声,道:“去房里,我有事问你。”
他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怔了一下,垂下眼帘,问:“你想起来了?”
“回房说。”
两人回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钟小石跟在何垂衣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唯唯诺诺的。
“你想问什么?”钟小石忐忑地问。
“我们之前见过?”何垂衣开门见山道。
闻言,钟小石愣了片刻,欣喜地说:“你没想起来?”
何垂衣无语:“我没想起来你高兴什么?”
钟小石垂下头,没回答。
高兴什么?高兴你不记得他,高兴你又回来,就算你同样不记得我。
“回答我。”何垂衣皱眉道。
“我们是见过。”
“何时?”
“三年前。”
两人一问一答,何垂衣迟疑了片刻,又问:“你没骗我?”
钟小石忽然抬起头来,双眸定定地凝视着何垂衣,眼里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深沉,“我绝不会骗你。”
何垂衣并不放在心上,“我们怎么认识的?”
钟小石道:“三年前,罗州城下了一场暴雨。”
说这句话时,钟小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仅仅一闪即逝,连何垂衣都没捕捉到。
“那场暴雨,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晋江本就是条大江,大雨后水势上涨,而罗州城的地势比晋江要低很多,上涨的江水就全部灌入了城内,那时候,你正好在城里。”
“我不记得。”
“没关系,我说给你听。”
钟小石继续道:“那年我十五岁,那时候,”他停顿下来,深深地看了何垂衣眼,“我的腿无法站立行走。”
“那你现在?”何垂衣诧异道。
“你不记得了,我腿上有淤血,堵住了气血流通,我能站起来是因为你。”
“我?”
“嗯,你会御蛊,帮我清除了腿上的淤血。”
“你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
何垂衣忖度半晌,问:“我为何要帮你?”
“我也不知道,或许觉得我很可怜,或许从我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
可怜?何垂衣会因为可怜一个人而对他伸出援手吗?
他不会。
这个问题何垂衣没有深究,他踌躇了半晌,不情愿地问:“我真的是个太监?”
钟小石点头道:“是。”
何垂衣脸色僵硬,“可我……”
“噗!你放心,皇帝才不会让你断子绝孙。”钟小石笑道。
“如果你们说得都是真的,我留在他身边和断子绝孙有什么区别?”
钟小石笑得睁不开眼睛,“那倒也是。”
“等等,”钟小石猛地抓住他的手,“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回去了?”
何垂衣摇了摇头,“我与他素不相识,回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