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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164)

她以为唐攸宁是贪财爱财之人,却原来不是,起码是不眼红别人手里的银钱,哪怕是用不当的法子赚的。平日里相对,也从不用那些事刺她。要是调换下位置……她恐怕要每日当经念。

纵然这是萧拓存着不计较的心思,唐攸宁不小气不刻薄也是事实。

再想想今日前来的宾客,三夫人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人以群分或许真的是至理名言。今日这些宾客,除了时夫人那个傻子,每个人对她都是温和有礼,言行间没有一点点让她不舒坦的地方,说起唐攸宁,都是很自然地说你五弟妹怎样怎样,而不是以首辅夫人相称。

反观以前,宴席之间,总有人刻意抬举她,说些酸话膈应二夫人,幸好二夫人心宽,从不在意,只当耳旁风。

唉,必须得承认,唐攸宁就是打理家宅的好手,与之相较……不用比较,她好像根本就不懂怎么持家。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到了曲终人散时。

三夫人挂上少见的透着真诚和善的笑容,与婆婆妯娌一起送走宾客。

随后,老夫人笑眯眯地看过妯娌四个,道:“都忙了整日,快回房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四个人齐齐称是。

三夫人有意落在最后,又折回去一趟,神色很不自在地请示老夫人:“母亲,我想去见见樊姨奶奶,没别的,只是疑心今日宴席间的风波是她捣鬼,过去问一问,最好是能劝着她主动来给您和五弟妹赔罪。”

老夫人若有所思,“你去吧。现在谁见她都没事,不用跟我说。”

“还是要说一声的。”三夫人笑着行礼,“您早点儿歇息。”

老夫人有些意外,之后就笑了。等人走了,与方妈妈道:“瞧着她倒是有改邪归正的苗头。”

方妈妈笑着点头,“是呢。”

老夫人又说起清竹的事,“不需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好事。”又叹气,“难为攸宁那孩子了,看顾着三房四房,查清楚了由来也不吱声。”

方妈妈就笑道:“五夫人也是体恤您与阁老,况且今日的事也真没什么,宾客们只知道,五夫人是可柔可刚的做派。守礼数的,她笑脸相迎,混不吝的,她也不惯着。再一个好处就是,下人们日后会更尽心地当差,都晓得只要占理,五夫人就会给自己撑腰,哪怕只是个烧火的小丫头。”

笑容又回到了老夫人面上,“宗妇就该有这样的气势和气度。我是怎样都学不来,当时看得听得一愣一愣的,就想着她说话都不用过脑子么?我总是越着急生气,越说不出解气的话,等事情过了才开始后悔,当时怎么没这样那样的说。”

方妈妈也有同感,频频点头。

主仆两个絮絮地说起话来。

三夫人那边,到了樊氏住的小院儿,一路走一路打量,就觉得这里的屋宇很好,给樊氏住着,老夫人竟也不心疼。

要是她,早把人挪到庄子上,给三两间厢房住着就是了。

樊氏正歪在大炕上闭目养神。

她快烦死了。

她以为,唐攸宁进门的日子毕竟太短,遇到宴请这样的事,不定有多少可乘之机,哪成想……

厨房防得死紧,齐贵家的特地安排了几个婆子在门前盯着,除了订好的传菜的仆妇,谁也不准踏进一步,什么事都得在外头等着;

至于传菜的人,都得到了一个死命令:传菜路上不准与任何人说话接触,有人强行往跟前凑的话,便立刻禀明管事,要是菜肴酒水出了问题,只有被打发出去一条路;

……林林总总,简直是定了一整套严防死守的规矩。

她打听到这些,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阵子,发现仍然有余地。

她给了王婆子二百两安家的银钱——事发之后,王婆子不论认不认罪,都是证据确凿,只能是个死。

王婆子也明白,为了儿子儿媳孙儿孙女,接下了这差事。

可结果呢?

间接导致的一场小风波,唐攸宁根本就没当回事,三两下就应付过去了。

晚间萧拓又给妻子做脸面,燃放了那么久的烟火,足以让宾客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那唐攸宁真的只有十九岁?三夫人在这个年纪的时候,简直是四六不懂。

思忖间,听到脚步声,樊氏还以为是哪个下人不等传唤就进门,蹙着眉睁开眼睛,见是三夫人,不由一愣。

三夫人弯了弯唇角,“我来看樊姨奶奶,吩咐下人不用通禀。”

樊氏坐起来,“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心里存了几分乐观的展望。

三夫人自顾自落座,摆手遣了随行的丫鬟,问:“时夫人来见您,您让她吃了闭门羹?”

樊氏想起那档子事儿,讽刺地笑了笑,“时阁老与我们的萧阁老一向水火不容,时夫人要见我,必然没安好心,只要见了面,她出去之后不定说什么,保不齐连我一并数落进去。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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