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蛇蝎美人与权臣(17)

唐攸宁没秉承宅子原主的雅好,兰园里面没有兰花,错落有致的植着的,全是茉莉、月季、翠竹、松树等容易照看的花草树木。

回来之后,仆人行事仍旧井然有序,很快归置好箱笼。

跟过来的内院仆人的差事,本就给她们留好了位置、收拾了住处,筱霜晚玉三下两下就安排妥当。

仆妇们各个笑逐颜开。对她们来说,所在的宅邸更宽阔雅致,住处更舒适整洁,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顾家长期充斥着的紧张沉闷,氛围轻松自在。

唐攸宁在外书房,把周全、刘福正式引见给外院有头有脸的人。

周全从头到尾就是为唐攸宁办事,待得接手顾文季那笔产,继续做大管事。

刘福是至孝之人,寡母病重时,请了几位名医,结果只是耗尽了积蓄。

机缘巧合之下,唐攸宁被晚玉哄劝着出手帮衬,有了他母亲逐日痊愈。

刘全对唐攸宁从感激之情一步步到了忠心耿耿。

他擅写算,行事圆滑,对京城官场很多门第都有个浅显的了解。

账房不缺人,回事处却因唐攸宁以前只是偶尔回来小住,少有人情往来,只有小猫三两只,于是刘全顺理成章地成为回事处一等管事。

唐攸宁起身,放下一摞封红,笑道:“让厨房加几道菜,酒窖里的佳酿管够。今儿由着你们胡吃海喝,明儿打起精神当差。”

一帮大男人齐齐躬身道谢,又哈哈地笑。

唐攸宁回到内院正屋,打赏了一众仆妇,亦让她们晚间也安心吃喝一番。

对于她和很多人来说,这一日是新生涯中明确的转折,值得庆贺。

晚间,唐攸宁和筱霜晚玉一起用饭,分享了一壶陈年梨花白。

席间,筱霜说起顾夫人:“被顾大人砸的那一下子不轻,心绪自是大起大落,中风本就没好,现下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唐攸宁道:“没咽气就好。”

晚玉提起唐盈:“我们离开之后,她身边就一个下人都没有了。有管事妈妈请顾大人示下,顾大人当即命人把她送去了家庙。”

唐攸宁颔首。顾泽既然决定照着顾文季遗愿行事,就会把事情做圆,省得落人口实。

他要是没有权衡利弊识时务的脑子,也不会官居工部侍郎。

当然了,绝对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在盘算着怎么下狠手收拾她。

她只盼来得更早些,也能早些走出下一步棋。

见晚玉面露犹豫,唐攸宁问道:“还有什么事要说?”

“也没什么……”晚玉轻声道,“齐夫人一个月前生下次女,难产,情形非常凶险,至今缠绵病榻。”

齐夫人,指的是唐攸宁的生母蔺清芜,现任沧州知府之妻。

齐家是书香门第,在江南算得显赫。蔺清芜嫁过去第二年,生下一女,其后数年小产两次、膝下添了两个庶子,为着全然站稳脚跟,又冒险怀胎生产。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

唐攸宁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客观地评价:“她还真不把自己当人。”生产明摆着是九死一生了,只有没脑子的畜生,才没法子避免这种事。

这种话,谁都没法儿接。

“尽快归拢齐家的纰漏,以防后患。”唐攸宁即刻有了打算,“不管是顾文季那笔产业,还是萧阁老光明正大造访,齐家闻讯都会动歪心思,唆使蔺氏来京与我相认。要是让他们讨到好处,我情愿留在顾家。”

筱霜晚玉肃然称是。

“查齐家的家底、齐知府的私产。”唐攸宁眸子眯了眯。

筱霜、晚玉一愣,继而失笑,前者忍不住道:“您可真是……”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词儿。

“就是贼不走空,怎么着?”唐攸宁笑着喝尽杯中酒,“我跟一些人有仇,跟钱可没仇。”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非毫无波动,这晚睡前,不愿回顾的一些往事袭上心头。

蔺清芜离开唐家的时候,带着全部嫁妆、所有陪嫁仆妇,连养了月余的鹦鹉都没落下。独独抛下了女儿。

唐元涛亲口跟唐攸宁说过,蔺清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如果带女儿走,便不能带嫁妆,和离亦要改为被休。

两岁左右的唐攸宁,乍然离了母亲,房里的下人又被调换,走了心火,下人又没尽心照顾,一来二去熬成了重病,连续几日持续发高热。

得亏那时祖母尚在人世,虽然厌屋及乌,却也担心落得个苛刻儿孙以至于出人命的名声,请了太医院李医正为她诊脉。

李医正医术不错,把她救了过来,但她也落下了病根儿:受不得热、耐不得寒,平日需得万般当心的照料。

可一个不知事又被父亲嫌弃的奶娃娃,谁又肯全心全意照看?

上一篇:末世之要活着 下一篇:风雪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