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嗯了一声。
“刚在外面看到筱鹤了。”萧拓落下一子,说。
“瞧着怎样?”
“不错。”筱鹤、筱霜样貌有五六分相似,那是个清俊内敛的年轻人,而且身怀绝技,“其实你出门的时候,家里的人手一直在暗中跟着,都是善□□、暗器的。”
“不早说。”攸宁道,“早知道就不用筱鹤带人过来了。”筱霜晚玉从没察觉到,定然是绝顶高手。
“人手多一些更好。”萧拓看她一眼,“接下来,你不也没什么事可查了么?”她做这些只是为了钟离远,并不在意官场是否混乱。
“也是。”攸宁道,“也该让他们过安稳的日子了。”
.
时阁老被关进诏狱的消息传回府中,时夫人和时佩兰险些晕过去,相对哭了起来。
时渊脸色苍白,生出大势已去的感觉。
钟离远翻案一事便与时阁老息息相关,只要到了昭雪那一日,时阁老就会获重罪。
眼下倒好,那件事还没有眉目,旧日的罪责就被翻了出来。
诏狱是怎样的所在?除了真正铁骨铮铮、意志力坚韧得惊人的人,谁能撑得住?总要吐出些有分量的东西。
该怎么应对?要向谁求助?
他快步去往父亲的书房,想找找有没有犯忌讳的东西,也好从速销毁。正是这时候,锦衣卫和官兵来了,锦衣卫来查抄时阁老的书房,官兵守住宅邸所有出口,不再允许任何人离开。
大势已去了,时家恐怕要从官场销声匿迹。时渊慢慢地回了自己的院落,进到寝室,无力地仰倒在床上。而今能指望的,只有父亲已经防患于未然。
.
皇帝正在跟杨锦澄说话。
“三桩案子齐发,怎么想都有些古怪。”杨锦澄问道,“您说是不是萧夫人的手笔?”
皇帝道:“自然是她,谁行事会是这个章程?”
“这一出手,就把朝堂搅和得动荡不安。”
皇帝不以为意,“本就乌烟瘴气的,闹出些大的动静也好。”停了停,微笑,“得准备着设恩科了。”
杨锦澄唇角扬了扬。等到攸宁如愿以偿时,不知有多少官员获罪,朝廷的人手会有些短缺。
皇帝说起唤她来的初衷:“今日起,你盯紧长公主,尤其不准她再接触永和公主,也要看住永和。永和若是闹,就直接禁足。”
杨锦澄称是,神色一黯。这样一来,母女两个的关系会愈发的剑拔弩张。
.
夏日天光长,用过晚膳,天色还没全黑。
晚风习习,这时候在外面待着还算舒适。
萧拓扯着攸宁到外面信步游走。
路上,遇到了三老爷、三夫人。
四个人不由会心一笑。
攸宁先道:“我们过一会儿就回房了,你们呢?”
三夫人道:“我们想去后花园的水榭里坐坐,落锁之前回来。”
攸宁笑道:“不用掐算着时间,等会儿我让人知会看门的婆子一声,你们记得好歹给她们些赏钱就成。”
“那可太好了。”三夫人欢喜地道,“那我们能不能划船?”
三老爷瞪了她一眼,“还顺杆儿爬上了。五弟妹别理她。”
攸宁笑道:“没事,你们注意些就行,也不是多麻烦的事。”说完唤来秋月,“带上对牌去传话。”
秋月称是而去。
又说笑几句,三老爷和三夫人去了后花园。
萧拓道:“三嫂现在跟你很亲近。”是别人跟她亲近,她心里未必看重妯娌间的情分。
“嗯,还行。”攸宁说起服药的事,“过几日就能给我做出一些药丸,用不着药膳了。”
萧拓看她一眼,“知道了。我还能反对不成?”
他拿她一向没法子。
攸宁笑了笑。
说着闲话走了一阵子,萧拓见她有些累了,便在就近的供人歇息的长椅上落座。
筱霜带着两个婆子带来一个茶几,一些水果。
果盘中是冰镇过的西瓜、新鲜的桃子、果实饱满的葡萄。
攸宁拿起一个桃子,双手用力,想掰开,试了几次都不成,蹙了蹙眉,放回去。
萧拓叹了口气,拿起来,给她掰开,“你跟我张句嘴怎么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以为不是离核的那种。”攸宁道,“平时我自己就可以。”
萧拓拍拍她脑门儿,示意她吃,自己则摸出酒壶,一口一口地喝酒。
攸宁问他:“不爱吃这些?”
“嗯。”
“我喜欢,而且最喜欢到葡萄园去,边摘葡萄边吃,有时候不知不觉就能吃起码小半斤。”
萧拓莞尔,“哪天得空了陪你去。”
“好啊。”
萧拓想起一事,“春天常摆着蜜桔、雪花梨、苹果,也不见你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