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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290)

“齐家说了蔺氏自请下堂的原委,表明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依了她的意思。

“至于日后,齐家在江南的祖产并没被全部查抄充公,他们愿意拨出一个小庄子给蔺氏和小女儿住,也愿意供应她们日常所需。蔺氏若是愿意,不论何时,都可以将幼女送回到齐家。”

攸宁缓缓颔首,瞧着蔺清芜,“这是再好不过的去处了。”

“……”蔺清芜说不出话。碍于萧拓,很多话她都不敢说。

“你我这段尘缘,彻底做个了结,也是我生平夙愿之一。”攸宁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随意扔向蔺清芜,“这些银钱,足够你一路吃喝不愁、看诊抓药。”

随着那张银票辗转飘落在地,蔺清芜也支撑不住,身形瘫软在地。

“你从不是明白人,有些话我也就不说了,彼此都省省力气。”攸宁转身,“告辞。你保重。”

夫妻两个走到院中的时候,便听到堂屋里传出女人绝望的哭泣声。

攸宁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步调如常地走出院落,上了马车。

回往萧府的路上,夫妻两个一直没说话,只是,萧拓始终握着攸宁的手。

回到府中,已经快到用晚膳发时辰。萧拓随攸宁一起返回内宅。

攸宁不免问道:“要回房更衣?”

萧拓摇头,“不是,去给各位年长的夫人请个安。”

攸宁侧头多看了他两眼,“唱哪出呢?”不是最不耐烦应付这种事么?

萧拓不搭理她。他把她半路带出去这么久,怎么也该亲自向宾客解释一下。

待得两人联袂进到待客的敞厅,攸宁才知道他的用意。

各位上了年岁的夫人听了萧拓的解释,齐齐摆手说不碍的,本就该夫唱妇随。

攸宁一阵汗颜。

大家看着站在一起的这对璧人,或是夸赞郎才女貌,或是善意地打趣萧拓几句。

萧拓一直好脾气地保持着微笑,过了一阵子,适时地道辞,回了外院。

晚间,待得曲终人散,萧拓回到正房,歇下后循例把攸宁用在怀里。

他是担心她心里不痛快,特地陪着她的。

攸宁说道:“我心里其实挺轻松的,以她现在的情形,怎么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我就放心了。”萧拓柔声道,“这事情随你怎么做,别往心里去是最重要的。”

“不会,平时没得想了都想不起来的一个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有时觉得这样都不够,有时候又真担心你后悔。”

攸宁失笑,“这话说的,我要是后悔,也是后悔没尽早把她收拾得彻底消停。”她抬手蒙住他眼睛,“不啰嗦这种事儿了,睡觉。”

他笑着嗯了一声,也真的阖了眼睑。

两日后,蔺清芜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自此起,攸宁的人手再没留意过这个人,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攸宁,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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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帝下令半个月后,刑部与锦衣卫合力侦办的案子终于在期限内结案。

刑部撰写的奏折到内阁停留一下,便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需要做的是决定涉案重臣、一般官员及其余人等的罪行。

她早就有了主张,给的批示为:一概秋后问斩。

时阁老、佟尚书是数罪并罚;薛指挥使之流则是残害百姓,作恶多端,是以也是一并清算;至于还活着的曾经做伪证的人,就算受了时阁老或其党羽唆使,亦逃不脱一个污蔑忠良的罪名。

与之相应的,是适度奖赏一直支持翻案的官员,最先提及此事的顾泽、徐家,立场坚决地一再驳斥反对翻案的官员的樊家众人之流,奖赏自然更重,例如顾泽与工部左侍郎调换了位置,徐少晖得了个五品散阶的册封,樊家两名子弟进到官场,两个已然入仕的位置往上升了升,是只要做出实绩便可以继续升迁的官职。

以林陌为首的一众武官亦然,或给享受皇室俸禄赏赐的头衔,或依据能力得到升迁的机会。

对于取代时阁老的次辅位置,皇帝搁置了。那个位置,就是明打明地分首辅的权势,再上来一个几乎打心底仇视武将的人,估摸着不出三天她就把人咔嚓了,那就还不如先空着。

至此,朝廷有了新的格局。

连续三日,一道又一道的圣旨、内阁公文传出。

到了第四日,大早朝的时候,终于有官员忍不住了,问皇帝为何还不传召告病休养的钟离远进宫,予以封赏和弥补。

皇帝沉了会儿才道:“此事明日便见分晓。”

翌日早间,圣旨到了竹园:册封钟离远为镇国公,赐太傅衔,其堂妹钟离悦为清河郡主,赐府邸,着钟离远、钟离悦十日后进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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