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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37)

病中的顾夫人精气神儿不足,不似女儿一般敏感,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

顾芳菲坐在床前,遣了下人,七拐八绕地铺垫了许久,才把实情说了,她握住母亲的手,“娘,这可怎么办?爹爹只是询问,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猜忌?”

顾夫人双眼中本就不多的光彩寂灭成灰,好半晌才吃力地吐出两个字:“猜、忌。”

“对,对。”顾芳菲慢慢地点了点头。如果已经知道,便不是这样发作她们了。

“唐氏。”顾夫人面孔扭曲着,含糊不清地道。

“不大可能吧?”顾芳菲的直觉也是与唐攸宁有关,但又觉着凭据不足,“她要是知道,早就反过头来刁难,让我们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了,总不可能沉得住气到这等地步。”顿了顿,好言安抚道,“您也别急,过些日子,看守的人便会松懈下来,到时候我尽心打点,找个人帮我们传信给外祖父外祖母,请他们想想法子。”

顾夫人则是灵光一现,猛然记起唐攸宁说过的话:

“令堂不知规劝您善待儿媳,还助纣为虐。您娘家侄子是不是得了你们的默许,才出尽法宝地要毁我名节?

“令尊、令兄知情后,怎么说来着?实在看上了那份儿姿色,待她守寡被逐出顾家之后,收为妾室便是了。

“什么叫衣冠禽兽,他们现身说法。

“家道中落是轻的,更大的报应在后头。

“我会离开,离开后仍旧会不遗余力地报复。”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先是她与女儿,之后便是她的娘家了吧?

她的确没有真凭实据,也没经过推敲,可她就是能够确信,大难临头的直觉是对的。

她打了个寒颤,随即激动起来,徒劳地挣扎着、捶打着床,“就是她!杀了她!……杀了她!”

顾芳菲掉了泪:一个连床都下不了,一个走不出内宅,能杀谁?

.

棋局走到了四分之三的程度,萧拓默算了一番,心知自己输了,棋子照旧落下,只是速度很快。

唐攸宁保持着与他一样的速度。

如此落了几子,她一步没错,萧拓没再取棋子,“我输了。”

“谁让你坐那边?”唐攸宁笑了笑,“这局棋只能是这结果。”

“不早说。”他笑着喝了一口茶,“平时就总琢磨这个?”

“嗯。”

“你这儿太静了,没有猫狗鹦鹉之类的?”

“没,烦那类小东西。”

萧拓剑眉一挑,笃定地道:“不是烦,是怕太喜欢。”

唐攸宁凝他一眼,“对。”

“情意这回事,有付出就有所得。”

唐攸宁慢慢地收拾着棋局,把黑子白子分别放回到精致的棋子罐里,“手里的已经不少,再多便是负担。”

“这话说的。”萧拓半开玩笑地道,“就没想过我们可能有伉俪情深之日?”

唐攸宁失笑,“最蠢的事情之一,便是对帝王将相生情,萧阁老尤甚。”

“……”她把天儿聊死了。对他生情是犯蠢?在她这儿,他怎么这么不受待见?

唐攸宁仍旧忙着收拾棋局,没看到他黑了片刻的脸。

萧拓默默地压下无名火,起身道辞:“得了,我还有事。不用送,你早点儿歇息。”

唐攸宁起身行礼,客客气气的,“阁老慢走。”

萧拓心说滚吧你,睨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出门。

第20章 渐行渐远的泥沼 (1)

天色不早了,整个什刹海都似陷入沉睡,只闻草木随风摇曳的声音。

萧拓回了碎月居。

这里是去年春日置办的,只用来给一个小家伙住,便吩咐不必走漏消息,平日让陶师傅当这里的家。嗯,现在是两个了。

除了近一段来得很频繁,他以前大约三两个月回来一趟,每次都是入夜、夜半。

进门后,萧拓和景竹、小厮径自去往后园。

到了月洞门前,小厮怂怂地笑着止步,把拎着的盛放公文信函的箱子交给景竹。

景竹理解地笑了笑,拍了拍他脑袋,“前边儿歇着去。”

小厮行礼,一溜烟儿地跑了。

景竹随萧拓到了一所小院儿,吩咐了长期照看这里的仆人几句,亲手备好笔墨纸砚、茶点,见萧拓没有别的吩咐,到东厢房歇息。

这里的三间正屋打通,居中一张偌大的低矮的八仙桌,一个蒲团;东面有个大书架,但是空空如也,近前一把醉翁椅;西北角一张样式最简单的架子床;西南角一张软榻。

萧拓在耳房洗漱以毕,转到正屋,坐在八仙桌前,处理本该下午过目的公文。

忙了一阵子,帘子轻轻一晃,有庞然大物进门来。

那赫然是一头猛虎。

萧拓唇角上扬,视线不离公文,只对它招了招手,“初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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