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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394)

“不用。”攸宁仍是婉拒。

杨锦澄晓得,这不是她倔强不知好歹,而是真的做了万全的准备,要不然,杨锦瑟和叶奕宁早就一刻不消停地生事了。

两女子以前相见总是不欢而散,如今这一日的相处也生不出什么切实的情分,可说的话也就不多,就此沉默下去。

过了许久,攸宁慢慢地喝了两口酒,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行刺的话,好像一般都是晚间。”

“嗯,你把那位公主拐走的那天,不就是晚间么?”

攸宁轻笑,“要是在路上,就不拘早晚,只谋个地利便有三分胜算。”

杨锦澄缓缓地吸进一口气,凝视着攸宁的侧脸,忽而问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夫妻?”这人在说的是关乎自己夫君生死的事,语气却是这般的轻描淡写。

“这话问的。”攸宁莞尔,“谁耐烦唱那种戏。”

杨锦澄想了想,也是。不说攸宁,只说萧拓,要不是真正的夫妻,娶个天大的麻烦进门又是何苦来的?“他会安然无恙地回来,是不是?”

“他命硬,而且老夫人说萧家的子嗣都是命长的。”攸宁没正形,“放心,只有他把我熬死的份儿。”

杨锦澄又气又笑,片刻后,取出小酒壶,碰了碰攸宁手里的,“你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等这事儿过了,请我喝顿酒吧。”

“行啊,一定。”

两女子同时喝了一口酒。

大总管魏凡瞧着神色悠然笑靥如花的攸宁,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几分。他根本不知道如今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地害怕萧拓和攸宁出事,一旦他们出事,恐怕皇帝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相应的,他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自鸣钟响过子时的钟声之后,皇帝手边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唤攸宁进殿。

攸宁步履闲适地走进门去,望着皇帝,似笑非笑。

杨锦澄跟着走进来,守在门口。

皇帝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攸宁。玄色的深衣、同色的斗篷,长发如男子一般束起,用的是寻常的银簪,这样的穿戴,衬得一张脸莹白如玉,眉目如画。到了这时候了,她仍是不见一丝慌张,仍如当初,不知畏惧为何物。

“传你进宫,是希望你让我如愿,亦是与你一起等待首辅回来。”皇帝说。

攸宁不以为意。

皇帝指了指一张椅子,“坐。”

攸宁走过去落座。

皇帝喝了一口茶,“萧兰业这些年来,从没得过切实的罪名,到如今,因着你与萧府众人,恐怕要自己揽一些罪名上身了。”

“哦?”攸宁这才出声道,“皇上确信?”

“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攸宁凝视着皇帝,“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对帝王来说最可怕的事,她不敢想,最起码不愿说出口。

皇帝牵了牵唇,“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所以,唐攸宁,你要坐视你的夫君谋逆么?”

“又不是头一回。”

“……”皇帝眸光骤然转寒,将茶盏重重地放到书案上。

别人生气了,攸宁就高兴了,她笑眉笑眼的,“我的条件,你答应么?”

“为什么要在朝堂之上说那些?”皇帝语气寒凉,“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昏君,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攸宁道:“指摘帝王之过,是御史的事。群臣应该知晓,而且,我要交给你的是一笔不菲的银钱,想悄无声息地带回京城,是不可能的。”

“容我想想。”皇帝语气存了几分敷衍。

攸宁提起长公主,“长公主消失这么久,皇上一直没再过问,是真的不在意她的死活了?”

皇帝眼中多了几分狐疑,“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事?”

“跟我说的事很多。”攸宁道,“我很希望你主动问起我一件事,可时至今日,你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失望。”

“什么事?”皇帝神色明显戒备起来。

“对你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攸宁站起身来,缓步御书案前,睨着皇帝,“我本来可以一早就说出来,以此作为保命符,不需走天牢那一趟。”

皇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对方从不是闲到跟人危言耸听的做派。

攸宁不答反问:“你派人去刺杀首辅了?”

“对,这样他就会当即意识到蹊跷,从速赶回来。”皇帝道,“我不想为难他,一切的症结都是你。”

攸宁讽刺地笑了笑,“错处从来是在别人身上,你为什么从来不懂得反思?你为什么认定我会有所顾忌,对你低头?”

皇帝抿了抿唇,“这种话就不需说了。”

“对,这种话是不需说了,眼下该说些别的。”攸宁从荷包里取出两页折叠起来的宣纸,拿在手里,定定地望住皇帝,目光冷酷之至,偏生唇角的笑容柔和如春风,“因我之故,你左一出右一出,害得我夫家被重兵围困,让他们承受从未有过的耻辱,似乎也可能害得我夫君负伤获罪。已然如此,我无话可说。只是,接下来,你若是被我毁了,也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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