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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401)

难成大器,那么……只能舍弃,权当是天意。皇帝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很快有了决定,可转念想到覆灭的家族,心里不由一痛,又迟疑起来。

她望向攸宁,希望她能网开一面,将这孩子的身世公之于众,哪怕她也会因此被朝臣非议。

可是攸宁回以的是淡漠之至的一瞥。

攸宁走到三人近前,和声询问:“世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冤枉?那么,为何不与你的奶娘对质?没有谁想冤枉谁,你若是有苦衷,只管言明。”

靖王世子的手明显抽搐了一下。对质?他连与奶娘对视的勇气都没有,遑论其他。他将头垂得更低,大颗的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

攸宁又道:“许太傅,你拿不出凭据开脱,又不与三名人证对质,其实已经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换了别人,早已承认欺君之罪,你说的却仍旧是不明不白的话,可不似君子行径。你要皇上怎样?念着你一把年纪揭过不提?合着年岁大就有理?”

萧拓轻轻地笑。

谭阁老、顾泽和一众官员闻言也笑了。他们的笑声都不高,可是合在一起的动静就不小了。

种种相加,足以使得许太傅恼羞成怒。他爬起来,对攸宁怒目而视:“毒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做张做乔?我大周的体统何在?”又迅速地看过面上仍然含笑的一众人等,“你们笑什么?!被一蛇蝎女子牵着鼻子走就那么高兴么?别忘了她是什么人,今日能这般算计我,来日也能这样对你们!”

被指责的人们一愣,随后索性哈哈大笑起来,瞧着许太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他们只是笑,没人反诘,因为知道不需要,也自认口才不见得比得了攸宁。

许太傅愤懑到了极点,抬手指着攸宁,恨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钟离远于你有恩,你们情同兄妹。你数年来为钟离远不甘不忿,眼下他死了,你更加怨恨朝廷。今日要将我置之死地,不过是个开始,你巴不得祸乱朝纲,扰得天下大乱!”他哼笑一声,“笑我的人今日只管畅快的笑,我等着你们步我后尘!”

他一番话固然是泄愤,真正意图却是提醒党羽:要是我死了,你们更没活路。

果然,效果立竿见影,李御史之流立刻齐齐出列,一个个眼红脖子粗的指着攸宁加以诟病。他们也明白了,已经到了玩儿命的时候,不出声没好下场,出声兴许还能拼出条活路。

萧拓眼中弥漫着杀气,攸宁却在这时看他一眼,示意他不用在意。

他只好暂且按捺下胸中怒火。

而支持他们的官员自然不会闲着,分头针对那些跳脚的小人。

一时间,朝堂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许太傅高声道:“这毒妇刚在朝堂出现,便引起这般动荡,足见其心思之歹毒!朝臣功过自有朝廷评判,如何都轮不到一介女流置喙,当务之急,是将这毒妇撵出朝堂!”

语声刚落,攸宁不待任何人有所反应就轻笑道:“钟离将军病故至今,许家一直不曾吊唁。以前可说是山高水远没法子,怎么到了京城也不曾去墓前祭拜?到底曾同朝为臣,太傅连这点儿门面功夫都不做,这点儿旧情都不顾念,是不是心存偏见、心怀怨念?”

许太傅张口结舌。他从来都没小看过攸宁的手段,却也没想到她遇事的反应与任何人不同,这会儿给他来了一出剑走偏锋,他还真接不住。

“太傅大人口口声声痛斥我是毒妇,却不知有何凭据。”攸宁敛了笑意,眉宇间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你没有,不过是人云亦云,并不知我品行。我倒是知道你一些事,譬如如今有六房妾室、四名豆蔻年华的通房。通房是做什么呢?每日给你捶肩揉背、洗脚暖床,稍有差错,便要挨一通板子,着人发卖出去,再寻新人补缺。

“这种事,与你同流合污的知晓打死也不会说,品行端正的官员便是知晓也不屑说。可我不同,我都被你骂成祸国毒妇了,何必顾及你那张老脸。

“你知不知道发卖出去的人是什么下场?知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死在勾栏院了?她们犯的是怎样的差错?趁你熟睡想要勒死你么?

“多年以来,你身边始终是四名通房,来来去去的豆蔻少女不知凡几,你许家到底祸害了多少女子?你是上辈子没见过女子,还是下辈子不想做人了?”

许太傅眼前发花,嘴里发苦,偏生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在以往更是不曾当回事,被她猝不及防当众说出来,加以恶毒的嘲讽,又哪里想得出辩驳之辞。

许多官员倒吸一口冷气,有一些更是生出揣测:许太傅莫不是明里道貌岸然,私下里浑似一些心思扭曲的太监?再想到攸宁的奚落,又是一番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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