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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6)

顾夫人并不相信,但也没深究,在意的是旁的:“杨大人是皇上亲信,你说,她会不会把你做的好事禀明皇上?皇上会不会命锦衣卫彻查?”

“您眼中天大的事,到了皇上眼中,不过微末小事。”

顾夫人正中下怀,“锦衣卫那边说,老爷关起门来处理家事,很妥当。”

“杨大人似乎也是这意思。”

“十天内,你能安然过活,十天后,可就不好说了。”想到可以由着性子收拾唐攸宁,顾夫人就兴奋不已。

要知道,唐攸宁出嫁前,不知何故,曾被皇帝召见。彼时顾家闻讯,还以为唐攸宁找门路求到圣驾前,婚事要黄掉。

结果,唐攸宁在御书房逗留小半个时辰,没被责罚,也没得任何恩赏。

一位女官交代唐家,当此事未曾发生。这能证明什么?自然是皇帝厌乌及乌,烦她那个妻妾成群不学无术的爹,连带的嫌弃她,当日兴许是太闲了,才隆恩一见。

不为此,她与芳菲也不会放心大胆地整治唐攸宁。

唐攸宁猜得出对方思绪,心头轻蔑,面上淡然。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按常理发展,她怎么会有今时今日。

当然,皇帝烦她也是真的,一直在等她主动俯首弯腰。

那是另外一码事。

顾夫人沉吟一阵,遣了室内服侍的,“你若将文季私产的亏空、手中家当交给我,我能给你一条活路。”

唐攸宁弯了弯唇角,“您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帮扶娘家?”

顾夫人被戳到痛处,面目不自觉地变得狰狞。

她出自夏家,父兄原先皆为朝臣,前年因受贿被降罪,涉及银钱数目并不大,却被言官揪着不放、一路贬职,如今身在偏远之地,父亲是县令,兄长不过一推官。

整件事的关键在于,行贿的人是先打通她这边的关节,通过她将银票交给娘家。

她做梦也没料到,唐攸宁收买了自己的亲信,还有捅给监察御史的门路。监察御史又多方留意,搜集到更多的证据,弹劾折子一上,立竿见影。

因她曾介入,顾泽被皇帝敲打了一番,回来后把她痛骂许久。之后任凭她说破了嘴,也不相信唐攸宁有那胆子和本事。

她懊恼悔恨到了极点,身子骨也不争气,中风了。

只有唐攸宁生不如死,她才能咽下那口气。

深吸了几口气,顾夫人镇定下来,岔开话题:“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给顺安伯的请帖已经送过去了,他说今晚便过来。老爷会跟他摆明轻重,他会如何对待你这嫡女,我好奇得很。听说他更担心唐姨娘。”

唐攸宁避重就轻:“我不是纯良之辈,可您这算什么?令尊、令堂、令兄又算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是遭了报应?”

顾夫人勃然变色,切齿道:“贱人!用阴谋诡计害人,还有脸提?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处!”

“动辄骂人,形如恶犬。”唐攸宁上前几步,眼含同情,语声更轻,“您最笨的地方就在于,先与顾文季不合,又费尽心思针对我。继子对一些人来说,养歪了就成;继子房里的人,该用心拉拢。您却反其道行之,还没赢的本事。我要是栽在您手里,顾文季会诈尸的。”

“你这个小贱人……毒妇……”顾夫人气得直哆嗦,偏生身子骨不做主,渐渐失力,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唐攸宁唇角逸出透着宽容的浅笑,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越是如此,顾夫人越是愤恨,越是动弹不得。

唐攸宁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令堂不知规劝您善待儿媳,还助纣为虐。您娘家侄子是不是得了你们的默许,才出尽法宝地要毁我名节?

“令尊、令兄知情后,怎么说来着?实在看上了那份儿姿色,待她守寡被逐出顾家之后,收为妾室便是了。

“什么叫衣冠禽兽,他们现身说法。

“家道中落是轻的,更大的报应在后头。

“我会离开,离开后仍旧会不遗余力地报复。

“只是,说到底,您是夏家祸根。我要是您,早一脖子吊死了。”

她语气特别柔和,目光却森寒至极,落在顾夫人眼里,活脱脱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

顾夫人已说不出话,竭力拍打着黑漆小几,奈何力道轻微,门外下人听不到。

唐攸宁漠然相看,有那么一刻,想让她就这样死掉。

进到顾家前后,她被亲人算计孤立质疑,关爱她的故人则身患重病,命悬一线。都是她无法更改的局面。

万念俱灰,彻底消沉下去。

那样的她,不过一具行尸走肉,不会威胁到任何人。

都那样了,顾家母女也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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