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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后(394)+番外

苏令蛮趴在杨廷怀里,摇了摇头:

“闷。”

“阿蛮,等爷忙完这阵,便陪你去京郊的温泉庄子住上两日,如何?”

苏令蛮喜出望外:“阿廷你要有空了?”

杨廷点头,“宫里最近恐怕会有些事发生,你我离开些更好。”

苏令蛮才不管宫里那点子狗屁倒灶的事,便是王文窈从前害她,她一时间找不出由头来对付,虽私心里提防着,可也没影响生活。

毕竟她不是为了报仇活着,只是:

“宫里这事,可关乎容妃,蜜儿妹妹可有卷进去?”

杨廷瞥她一眼:“阿蛮,你放心,你的帐爷都给你记着,只现下不好动她。”

果然,过了半个月,敬王爷终于腾出空来,向朝廷告了假,接了苏令蛮向京郊的温泉庄子而去。

凉风徐徐,近夏的天气,空气里都飘着暖风,苏令蛮兴奋地支着身子,朝窗外看,只觉蓝天白云,无一不贴合心意。

杨廷枕着马车,半倚半靠,难得闲散地眯起眼小憩起来。

车外,莫旌与林木各带了两百王府精卫随侍在后,绿萝与小八一左一右坐在车架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京郊而去。

车内笑声阵阵,莫旌叹了口气:“郎君难得开怀。”

林木摇头:“这哪是难得?”

凡与夫人在一块,郎君便乐呵得找不着北。

莫说岫云杨郎如清涧出渠美如画,明明就是一好不容易娶着媳妇的傻农夫。

不过,这农夫长了一张天上难见地下难寻的好脸,一笑便让人觉得有春暖花开、清风弄月的开怀。

林木难得诗情画意地想,果见车架旁撩起了半片布帘,杨廷舒展着眉目问:

“阿木,还有多久到?”

“大约还有小半个时辰。”林木朝远处的林子看了看,突然一扯缰绳,前方斥候屁滚尿流地来报:“前方有埋伏!”

去他娘的埋伏!

林木险些一脚踹下去,离城十五里未到,便是个山野林子,哪来那不知天高的土匪劫道?除非——

他转过头去,凑近马车道了声:“郎君,您等的人,到了。”

马车内传出一道声,冰击玉碎似的清澈,带着点懒怠,杨廷道:“按原计划走。”

林木道了声“是”,黑面上一如往常的平静,一行人半点未露异样地往原路进发,常常一列队,刀枪剑戟,远远望之便有森然之感。

狭长而弯曲的过道,穿过两座高高的山丘,山丘上绿树成荫、碎石林立,依着兵家之地的分界——

这条过道属于极险之地。

队伍拉得极长,行至一半时,山丘上一阵“轰隆巨响”,无数滚石从两侧山丘汹汹而来,往队伍中间滚去,其后跟着许多喊打喊杀的匪类。

两方人马很快战至一处。

中间的马车被人拱卫着,一波又一波的人马悍不畏死地冲将上来,杨廷面色渐渐严肃起来,肉眼所及之处,纵精兵善战,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他吩咐莫旌林木两人拱卫马车,一拍车架直接夺了马大开大合地杀将出去,苏令蛮不放心,探头出去,却见衣袂飘飞处,是片叶伤人,飞花夺命,所到之处,不合一战之敌。

绿萝安静地伴随在侧,小八看入迷了,道:

“夫人,这便是书上所说的神仙手段吧?”

绿萝翘了翘嘴角,道:“主公幼时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日日不辍,才有这等峥嵘本事,奴婢以为,该是天道酬勤。”

苏令蛮哪里管得天道酬勤不酬勤,只知晓每回对方刀锋所至之处,她那心都提得老高,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有杨廷的加入,对面很快败下阵来,也不知怎的,临上了马车,右臂却受了一刀,汩汩流了许多血。

苏令蛮哭得稀里哗啦,一边上药一边抽噎着怪他:“这般不要命作甚?你若让我当了寡妇,我便立刻改嫁!”

杨廷眸光放柔,笑若春日晨华渐起时的第一缕朝阳,灿烂又热烈,轻轻地“唔”了一声,半晌才叹气般帮她擦泪:

“都变小哭包了,以前怎不见我的蛮蛮这般爱哭。”

苏令蛮揩泪不语,这人受伤的地方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却正好不能办事,将养起来算算也需一月方好,这倒是与他之前道要松垮上一月的打算正好。

“你这是算准了的?”

她这才回味起蹊跷之处,“这些匪徒,也是你安排的?”

杨廷摇头,“非也,可还记得独孤大司卫?”

苏令蛮点头,“记得。”

“这便是独孤家从前的旧部,我得了消息,这些亡命之徒要报仇,既然如此,我便随他们愿,趁此一笼收了了事,也省得总出来闹腾。”

杨廷答得漫不经心,苏令蛮最恨他这般不当回事的模样,捏了他腰间痒肉一把,“那为何非得让自己受这伤?苦肉计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