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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亲失败的公主(41)

“分明是哭了嘛……”他眼角余光一闪,忽然看到草丛里一团雪白的身影,“哎嘿!终于让我逮着你了!看你还往哪逃!”

被叫成“肥猫”已经很不爽了,居然还敢揪它尾巴?它扑腾几下翅膀,往他怀里洒了点“甘露”,一眨眼就朝府外飞去了。

君辰掩了掩鼻子,对空喊道:“喂,你去哪啊?”

肥猫大人在空中潇洒一回首,我娘哭了,我去告诉我爹,你管得着?

“不对呀,”他揉了揉眼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喃喃自问道,“长这么大还没见那丫头哭过,这是怎么了?”

……

“二小姐,静颐公主的轿子在外头,说是来邀您出游的。”君初瑶正趴在桌案上,听见这话愣了愣,看了看外边日头,这个时辰出游?

“我就来。”她简单理了理便出门去,掀开轿帘又愣了愣,这是宫里的轿子无疑,可公主人呢?

将信将疑地上了轿,一路七拐八弯后,也不知到了何处,下去一看,着实惊了惊,不想繁华的长宁城中竟还藏有这样雅致的一隅。

眼下是溪水潺潺,跨过石桥,便见一处名曰“浣云居”的府邸。府门不大,却内藏乾坤,初入狭小,越往里走则越见宽广。两边的花草皆被修剪地齐整,路上的六棱石子也铺得完满,可见院子的主人是苛求完美之人。

她隐约觉着,带她入府的丫鬟似对她心怀好奇,可面上却又是恭敬模样,分毫未露。不知走了多久,空气中漾起一阵淡淡芝兰香,她细细嗅了嗅,还未及往下想,身边丫鬟忽一伸手道:“姑娘里边请。”然后便退了下去。

她踌躇着朝里走去,远远便见亭下有一人着一身白衣锦袍,负手而立,听见她的步子回过身来,一笑:“初瑶。”

满园花色霎时黯然,而她眼中,只倒映那一人春光。

脑海中忽闪过往日种种,冬夜里王宫初见,祭天大典再相逢,漫漫征途,送魂山上,大漠中心,绥军营内,玉流花旁,王宫晚宴……这一回头,竟已走了长长的一路。

寿宴一别后,以为再见他,定是满心欢喜。而如今,她满心的欢喜皆随了那一句“初瑶答应您”灰飞烟灭,百般酸涩哽在喉间,这一声“初瑶”,竟叫得她生生往后退了三步。

她低下头:“世子。”

他一挑眉,似也无意问她何故如此,只同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她跟着容烨往里走,两人一路无言,到了一片花田前停下来。他未转身,蹲下来道:“前些日子让人找了这些花种来,不知能否适应长宁的气候。”

君初瑶惊了惊,“是玉流花?”

他点点头,舀了一瓢水:“来帮我。”

她跟着蹲下来,将花种拈在手里看了看,“这是上品玉流花种,很难得,你在哪弄到的?”

容烨手上沾了泥,边忙边道:“前韶都城,谷里。”然后向她伸出手,“给我。”

君初瑶将花种递到他手上,手指相触的一瞬,她微微愣了愣,一下子往回缩去。正尴尬忽然然像是想起什么,阻止道,“等等。”然后又掬了一捧清水倒进土里,“谷里比这儿湿润,这样才好。”

他一侧首,看着她一脸的认真,笑了笑没有说话。

夕阳西斜,斑驳在院落里,照着两人的影子分外颀长。

“过来些,种这边,一路向南布置,开盛后才好看。”

“水。”

“给。”

“我来吧,泥巴脏。”

“你堂堂世子身份都不嫌脏,我有什么?脏了,洗洗便是了。”

“你在将军府也常做这些?”

“从前是。娘亲刚走那两年,她留下的花花草草都是我在打理,不过后来……”

“嗯?”

“三姨娘找人给铲了,我便也无心再种了。”

“记着,以后若有人铲你的花,你便也铲回去。”

“我可没这么小心眼,你倒好,还教人辣手摧花。”

他一笑,侧头定定地望着她,看得她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才道:“你脸上沾了泥。”

她一愣,“是……是吗?”

他又看,看了半晌才开口,“不是。”

气得君初瑶一甩手中的泥,埋头栽起花来。

“玉流花不好养活,若是不用心打理,怕是连芽都见不着。”

“那可如何是好?我好歹是世子,总不能日日守着这些花吧?”

“请位了解玉流花习性的花匠来便是。如今正是仲春时节,若是晴天便一日浇一回水,若是雨天便不浇。等发了芽,依着芽的长势再看……”她说得认真,一偏头,却见容烨一副根本没在听的模样,“你倒是认真记着呀。”

他看她一眼,理所当然道:“这不是有花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