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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亲失败的公主(77)

她看他背影半晌,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孤刃会守着的,你也睡吧。”

容烨低头看一眼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挑了挑眉。先前这一路走来,两人同住客栈时为了安全着想,总是只安排一间房,她睡在床上,他便在地上铺张小床,虽是无人明说,却都明白这其中缘由。

两人共枕本来无妨,可容炀的事是一个疙瘩,留在彼此心上总归无法解开,她不能释然,他便也不会强求,就这么依着她,等她想开的一天。

而她眼下这一小小的动作,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他眨两下眼睛,似在问她。

她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垂下眼道:“嗯……那个……你不是有伤嘛,还有……我觉着这床看着好像……”她转头看了看床榻,一句“挺大的”到了嘴边一滑,变成了,“好像不太安全。”

说罢真觉得这床很是可疑,走过去上上下下察看起来。

他轻笑出声,也不知是因她这滑稽的借口,还是因心里欢喜,搁下剑也走到了床榻边:“还是我来看吧。”

这一夜,谷里的风轻轻摇曳,吹在面对面相拥的人心里,一阵暖意一阵酥麻。

“初瑶。”

“嗯。”

“拿前韶给你当聘礼可好?”

“前……前韶?聘……聘礼?”

“嗯,这就是我这次来谷里想要的东西。”

“哪有人娶妻……江山为聘的啊?”

“你不要?”

“我……前韶而今民不聊生,大片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绥国无力改变现状,若是梁国能,便再好不过了。只是……为何说是……给我的?”

“我的便是你的,有何不对?”

夜色悄悄,月色悄悄,低语悄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有大司徒帮我,应该不难。”

“担心了半天,敢情你俩是一伙的啊!哦,对了,那个闫律衣是怎么回事?先前那些刺客都是他派来的吗?”

“起先那些不是,今日船上那些是。”

“这将军身手一般,还不如孤刃,脑子也一般,被我一吓就唬住了。”

“身手再一般也在你之上,别太轻敌,今天又使幻术了?”

“嗯……”

“以后不是危急时刻,别轻易用。”

“哦……”

“我倒是不敢夸你,怕你下回还这样随随便便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不过你今日的确做得不错,算帮了我一个大忙。孤刃这颗棋子,安了十几年,若是还未真正起作用便废了,实在可惜。”

“我帮他不只是为了帮你,居上位者为坐稳这位子确实需要许多垫脚石,可我总觉得,能少一颗便是一颗,他们的命不比谁低贱,他们将这命交到你手里,也须你好好珍惜。”

“你是在说孤刃,还是在说离笙?”

☆、计中计

“夫人,殿下让人给送来的。”

这日一早,君砚蓝正写手书,听见这么一句,抬起头来,忽然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奴婢不知,似是汤药。”

她一拂袖,将眼前瓷碗连同茶盘一起打翻在地,“啪嗒”一声响,惊得侍兰往后连退三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夫人!”

“不知是什么,也敢拿来给我喝?”

“可……可这是二殿下……”

“收拾了,下去吧,就说我喝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她匆匆忙忙拾起瓷碗的碎片,沾着一手淋漓的血急急跑出门,恰好撞进一人怀里,抬头一看,惊得又是连退三步,刚要跪下,被来人扶住了身子。

“瞧你这急急忙忙的,手怎么了?”

来人语出温柔,吓得她胆都飞起来,连忙挣脱开,垂下眼道:“奴婢走路不长眼,二殿下恕罪……”

容炀轻笑一声,“我又没责怪,你慌张什么?来,手给我看看。”

她一惊,眼中怯怯,将手背到了身后:“没,没有什么。”

他叹一声,将退得老远的人拉了过来,朝书房走去。

“二殿下,二殿下。”她被容炀拉着,犹自想要挣脱,奈何他力使得大,又碍于身份不敢声张,只好被拖了一路,边走边回头望君砚蓝紧闭的房门。

容炀将她带进书房,转头在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个瓷瓶,拉过她的手,“我也算是你半个主子,自然见不得你受这委屈。”

小丫头呆了,看着眼前人动作轻轻,亲手给自己上药,这是旁人一辈子也不可能享得的殊荣。她不挣扎了,也不叫喊了,颊边飞起一道红晕尚不自知。

“好了。”他抬起头来一笑,“这药你拿去,一日用三回,伤很快会好。”

“谢……谢谢二殿下。”她缩回手,怯怯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