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姚余说的话牢记在心中，末了又看了他一眼：
“今日多谢你了，只是裴际方一死，你跟裴家之间恐怕不能再合作了。”
姚余的话帮了她一个大忙，但今日别说裴际方与范氏搅在一起，她杀了也就杀了。
就算不是因为范氏，而是因为裴家本身当年就险些置她于死地，裴家的人她也照杀不误。
她这话并没有多少歉究之意，姚余今日出现在那里，本身就是他运气不好罢了。
姚余对于这一点也十分清楚，听她说这话后便不由摇了摇头：
“不能就算了。”他跟裴际方之间的‘友情’本身便十分薄弱，建立在试炼之中曾经相互合作过一次的情份上，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裴家想要吸收新生力量壮大裴家势力，而姚余则想利用世族，捞到一些好处，增加修为，提高自己在神狱之中的保命机率。
这样的合作就算持续下去，将来一旦发生变故，需要有所牺牲时，裴家第一个就会将姚余这样的人推出。
相比起裴际方，显然宋青小的人品、性格更令姚余信服。
不管如何，两人曾在试炼中合作过两次，无论是宋青小当初在顾府探险之行的危急关头赠药的举止，还是最后替他披上嫁衣保命的动作，都值得姚余今日鼎力相助。
更何况今日的情况也由不了他做多余的选择，在当时的情况下，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他若不识时务，恐怕死亡名单上就有他一个。
他不过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虽然不愿得罪裴家，但当时的情况也无可奈何。
“大不了到时离开帝都。”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之中精光闪烁：
“星空之海那边好像出了情况，帝都大部分的人都被调走了。”
具体出了什么事，当时裴际方没说，但如今整个皇城之内必定是空的，留守的人也不多。
“好像是天外天的人都出现了，武道研究院的人像是接到了什么消息，不少人都赶过去了。”
所以范氏的人在发现宋青小闯进古宅之时，虽说当即便通知了议会，想要请求援助，但最终到来的人手并不多。
“我估摸着，如今的帝都之内，除了散修之外，所属世族的留下的化婴境修士应该不超二十。”
这个数目已经是姚余大胆的估算了，再加上宋青小今日又斩杀了了四人，偌大的帝京如今还有几个强者镇守，还真不好说。
就算范氏三人、裴际方之死会引起议会的震怒及追查，但到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宋青小身上的。
毕竟一个当年死在议会追击之下的人，又在八年多后突然复活，且以雷霆手段斩杀世族四人，消息若是不传开便罢，若是一旦传开，可想而知会给帝国的世族造成多大轰动。
到了那个时候，武道研究院的人就算是会派出高手追杀，也只会以宋青小为主，谁会又注意得到夹在其中的姚余呢？
就算注意到了，他不过是一个散修，对帝国来说不足为惧，他们也未必会在这个时候分出一部分力量来狩杀他。
“趁着今日帝京防守薄弱，我会前往天外天。”一旦逃到天外天隐匿，帝国便不可能会对他大费周折。
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试探，看向宋青小：
“你呢？”
对姚余来说，他如今虽说勉强达到化婴之境的地步，但实则与世族之中众多高手相比，又算不得什么。
相比之下，当年在逃离恐怖营中与他实力相差并不很远的宋青小如今则是远在他之上了。
这约摸十年的时间内宋青小发生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奇遇他并不清楚。
但他隐隐觉得，若是能与这样一位强者交上朋友，对他来说将来也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宋青小听他发问，事实上心里本来也打算先离开帝都再说。
她这一趟回来原本是为了看一眼母亲的，但唐云被控制在罗致玉手里，如今她还活着的消息，随着范氏在上东区的店铺被捣毁，应该是瞒不了多久。
牵涉到了范家及周野还存活，罗致玉迟早也会知道她回过帝都。
如此一来，他忌惮自己的存在，会善待她的母亲，不敢怠慢的。
宋青小这会儿去探望唐云，不过是给她惹来麻烦罢了。
而当年杀死自己的真凶线索已经浮现，姚余透露出的消息，让她心里渐渐生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既然皇城之中高手已经被引出，那我就准备入城一趟了。”
她行事一向谨慎，凡事更是三思而后行，极少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可是这会儿这个念头一浮现在她脑海，却无论如何也遏制不住。
她隐约有种感觉，自己这一趟皇城之行，说不定真能找到当年被杀的缘由，及揪出真凶，兴许错过这一次机会，得知真相时，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