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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119)

林春儿拍了一张这座城市的寂寂清晨发到群中,说了句:“迟到的毕业旅行。”

宵妹脸凑到她的座位旁:“那年咱们本来要去呼伦贝尔的。可惜当时没能成行,也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去?”

林春儿去过呼伦贝尔,不止一次。草原的风吹在她脸上,她偶尔站在那天高地阔云低之处想起当年将头凑在一起的少年们,他们的笔尖在地图上划过,最后满怀憧憬的说:“我们去呼伦贝尔吧!”她因此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别样的爱,她曾住在牧民家里,怀揣着一本书一瓶水,清早骑着马赶着羊群出发,寻一棵歪脖树,一坐就是一整天。她也会在那时发呆,对着天上低垂的大片大片的云和一望无尽的辽阔的草原,以及草原上盛放的那些不知名的小花说:这是我们的毕业旅行啊。

可惜当年的人早已四散天涯。

“机会很多呀,但是宋秋寒铁定没有了。不过我们可以拍照给他看。”林春儿忍不住雀跃的心情,她辛苦了那么多个昼夜,就为了这难得的假期。

“为什么我没有机会?”宋秋寒摘掉墨镜看向她,他的眼睛有些红,好像经历了一场彻夜的失眠。

“?你不是快要回美国?”林春儿偏过头去问他。

“我不回美国。就算回,也只是短暂开会而已。”宋秋寒开着车,他知晓林春儿正满是不解的看着他。在红灯之时拉了手刹看向她:“我不走了。”他的口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为什么?”林春儿问道:“不是说回国只是轮值,轮值结束还是要回去的吗?”

宋秋寒却微微笑了,抬起手轻拍她后脑,像对待一个孩子:“管的还挺多。”

…林春儿红了脸。

宵妹在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许久,而后偷偷给陈宽年发消息:“宋秋寒说他不回美国了。”

“我知道。”陈宽年回的很快。

“你知道???为什么???”宵妹问过后又觉得似乎不必再问,那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不知为何,她竟然心中狂喜。

“因为宋秋寒想留在国内,在下班后,与三两好友一起吃火锅。”陈宽年答应过宋秋寒不会说,但他这样说已是十分明显。

“因为春儿?”宵妹问道。

陈宽年没有回她,宵妹这么聪明,猜对了。

宵妹收起手机,坐在后座一会儿看看宋秋寒,一会儿看看林春儿。总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多故事可以讲一讲,突然对这趟旅程充满了期待。

宋秋寒将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内,先行下车帮她们拿行李,早已等在那儿的陈宽年忙为两位女士开车门,并打趣道:“二位尊贵的女士,这趟旅程将由我做二位的贴身管家。旅程中如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找我。”

“你一分钱没花,是得为女孩们当牛做马。”宋秋寒淡淡瞥他一眼。他神情中的疲惫自然逃不过陈宽年的眼,有意拉着他慢走几步问道:“干嘛了昨晚?”

“没事。”宋秋寒戴上墨镜,遮住自己的疲惫:“走吧!”

走吧,开始这趟永无止境的旅程吧!

林春儿坐在靠窗位置,宋秋寒坐在她身边。他想起林春儿在那个专题中说的:我要站在天台上送你,天台很高,我伸手就能触到载着你的那架飞机。我伸手拦下那架飞机,找到你,对你说:少年,再见。

现在不用说再见了,我就坐在你身旁。

宋秋寒看着林春儿的侧脸,心想那个从未去过机场的少女,而今也走遍世界了;那个不舍得花钱直接打车去机场而要先坐有轨电车到终点的少女,而今帮助无数人走出了贫穷,走向了未来;那个说从此再没有一个夏天能够逾越的少女,而今成为了披荆斩棘的女王。那个少女真的太过了不起。她有了一些钱,她救了很多很多人,完成了少年夙愿。

在经历起飞的轰鸣后,宋秋寒突然唤林春儿的名字:“林春儿。”

“嗯?”林春儿回过头看他,一如当年她转过头,将脸放到他书桌上的神情。干净清澈,彼时温暖。

宋秋寒太喜欢这样的神情,他朝林春儿靠了靠,怕她听不到自己接下来的话:“林春儿,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

“毕业前一晚,我在你后背悬空着写字。我写的是…”宋秋寒顿了顿,声音沙哑:“我爱你。”

宋秋寒一直想等一个契机,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的他一直都在等一个契机。我要在篮球赛胜利之后告诉她我喜欢她、我要在成人礼上告诉她我爱她、我要等到她来到机场,告诉她我不会走了。他永远在等一个契机,于是他错失了一切。少年愤怒、孤勇、幼稚、不堪一击。他经历漫长岁月,终于懂得眼前的人要的究竟是什么。他也曾希望他能慢慢陪她走,慢慢去爱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可他等不了了。林春儿的专题击溃了他,他不愿再多等一分钟,他只想告诉她:宋秋寒爱林春儿,这爱贯穿了少年时代和成年以后。他想拥她在怀中,他不愿再荒废一分一秒。永远不会有最好的时机,最好的时机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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