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南极鱼(7)

陈瑜提着饭盒。那是陈瑜一早去曼曼住处煮的。慢慢打开门，林默楠看见陈瑜的发尾有些水珠。心里某个让人有些刺痒和烦躁的点，开始晴朗。其实雨也没那么讨厌嘛~

“明天我要出院了，你不用过来了~”

“身体可以了吗？肩膀好了？”

“定期换药就好，可以回家休息了。”

林默楠一口一口喝着汤，今天是牛筋汤。浓稠的汤汁一入喉，把心里的某个部分也熨帖了一下。

“你学习不忙？”

“还好，课题刚开始”

“你出院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吃个饭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你不是这几天都在请我吃饭吗？”

“可是不够正式啊，你是救命恩人，要好好答谢的。”

“好啊。”

“那就明天晚上吧，我带你去我学校附近的后街。我明晚正好不用帮导师代课。就这么说定了。”凡是都得趁热打铁。

林默楠第一次和女孩这么长时间一对一的相处。他对这方面十分未知，但陈瑜似乎都给他铺好了路。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在生病的情况下遇见的陈瑜，不用去主动思索该怎么和女孩子交往。

林默楠出院后，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他自然知道不能让女孩子花钱吃饭，虽然陈瑜这么说，他带上钱包，开车就出门了。

陈瑜既兴奋又有些紧张，最后带着林默楠去了一个叫小厨房的餐厅。那是她和夏梓经常来解馋的餐厅。老板娘是四川人，味道拿捏的总是恰到好处。碍于林默楠身上的伤，陈瑜想既不能吃得太油腻，又要有营养。所以这种饭菜组合是最好的。陈瑜跟老板娘嘱咐说，一定要清淡，少油少盐不要辣。老板娘熟练得掌勺，透过火光和油烟，看到陈瑜正笑眯眯地看着林默楠。

陈瑜菜叫得很多，特别兴奋地跟林默楠介绍丰城大学的美食，眼睛里散发的开心让林默楠嘴角隐隐地漾开。陈瑜吃饭吃得很规矩，身体端正，夹菜的频率都很一致。听到陈瑜说到兴奋处，便点点头。

陈瑜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呢？我是不是太吵了。”

“不会，我挺喜欢听的。”

“真的？”陈瑜想，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真有修养又深沉。

第6章 我还能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你约出来？

饭后，陈瑜本来想带林默楠去看场电影，可是他刚出院，还是身体要紧。也不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革命道路还很长，林同志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同志切莫心急。

林默楠宋陈瑜回宿舍，陈瑜当然不能拒绝。丰城大学太大了。可是陈瑜觉得，这20分钟的路实在太短了，校长啊，我们集资再把学校扩建一下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明天？”

“好多案子没有处理，他们处理我不放心，总要盯着点。”

林默楠发现陈瑜就是从此刻开始变得沉默了。

陈瑜的步子非常慢。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没吃饱？”

陈瑜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了？”

陈瑜往前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一点。

声音有些沙哑和微弱“我在想……我还能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你约出来？”

这够明显吗？

昏黄的路灯下，路两边都是灌木丛。听到林默楠马上要去上班了，那意味着以后见到他就更难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刑警队离这里很远吧，还能怎么见到呢？“我妈妈说伤筋动骨100天呢，你这样可以吗？”林默楠没有回答，因为她发现陈瑜快哭了，就差那么一点，眼泪似乎就掉下来。

陈瑜双眼堆积起了水汽，看着林默楠的视线也变得模糊，氤氲的空气，柔软的灯光，几对情侣坐在路旁的长椅上说着悄悄话。陈瑜鼓起勇气轻轻拽住他的袖口。手指有些微颤，心的某个位置开始隐隐的刺痛。我还要怎么说呢？你到底明不明白。陈瑜这几天就凭着他说了一句自己看起来“挺舒服的”的回答，凭着看起来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感觉，凭着他现在需要一个女朋友，凭着自己的一腔孤勇，给自己下了一个赌注。她能明显感觉到林默楠的手臂似乎受惊般地向后退了一下，陈瑜因为自己的一个试探尝到绝望的气息，慢慢松开他的袖口，低下头，泪水也流到嘴角，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局促。陈瑜十分想要逃离这个有些尴尬又羞恼的局面，因为她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忽然，林默楠俯下身来，覆住了陈瑜的嘴唇。

陈瑜睁着双眼，泪水还在眼眶打转，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手不自觉地拽着林默楠的衣角，大脑持续性放空，思考已经飘到了银河系。林默楠慢慢由试探开始转向侵略，品尝女孩子特有的柔软。一点点进攻，对方是毫无抵抗力的对手。打开一座城池，不需要战略部署，自然而然的本能，就能掌握最有效的战术，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要恋战，可城池已经攻下，残留的一点理性，也最后被他丢掉了。这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背部的疼痛感提醒着此刻他和面前这个女孩的关系，他甚至想将疼痛感再拉长一点，那样伤口就可以变成一枚勋章，贪恋多一点她的美好。他把女孩儿的背箍得更紧了。不够，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