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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世冤家结婚后我离不掉了(85)+番外

作者: 寒林泱泱 阅读记录

林放看他眼神逐渐无助迷茫,憋着笑掰过他的脑袋往后看。

余殊终于找到了人,就着林放的手掌对远处的宁原笑了下。

脸颊上扬的弧度变化,清晰印刻在林放掌心。

“宁原啊,他说你飞去国外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余殊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林放,你不够意思啊,什么时候偷学的本事,还能在天上飞了。”

余殊对现代交通出行方式了解很片面,只坐过车,以为这四个轮子的玩意儿就是当下最时髦的代步工具。

而宁原口中的“飞去国外”,此刻在余殊脑袋中已经和旧时的飞天执念混淆了。

他眼皮子有些打架,眼眸中却始终亮晶晶,半认真半玩笑地看着林放。

林放心里像是被小石子砸下去的湖面,平静的表象掀起了波澜。

“下次就带上你,好不好。”

“好呀。”

余殊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脑袋热得发胀,而林放身上正好冰冰凉凉的,像一个行走的制冷机,摸上去特别舒服。

余殊干脆搂住他,脸贴在他胸口的衣服上,硬邦邦的半球形纽扣将余殊脸颊上的奶膘往四周推了推,可爱又滑稽。

“我还想跟你去跑马,放天灯,逛市集,听曲儿,喝烧酒……”

酒气将他脸庞熏得红扑扑的,嘴角浮起毫无保留的笑意,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子,对人世间抱有着最纯粹的念想。

林放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怀疑余殊是不是真的醉了。

醉到分不清年岁几何,把他费心学习的现代词汇都抛却脑后,遵从心底隐秘热切的向往,向旧时好友倾吐愿望吗?

他愣愣地不回话,余殊用手指戳了戳林放的鼻尖,痴笑道:“庭雁,你怎么不理我呀?”

雪点落在两个人周身,微凉的石阶浸染上了深冬的寒意。

道旁的枯叶在月辉的抚照下越发显得落寞萧条,听风声吹奏起尘封的往事。

林放的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蝴蝶翅膀。

他十六岁生辰那日,余殊为他取了字。

虽未请示父兄,却敬告了天地。

“庭雁”两个字是他二人间不宣之于口的暗语,在每一次念及时,都藏纳了同病相怜的祝愿。

意气风发的两个少年郎是困于大梁皇城的孤雁,盘旋得再高也终究被锁在庭院深深中。

所幸的是,他们此生能遇到彼此。

余殊喜悦时唤他,担忧时唤他,忧愤时唤他,玩笑时唤他……

仅仅凭借着对这两个字的记忆,林放就能在脑海中拼凑出千千万万个余殊的碎片。

可自打王府一别后,林放再也没听余殊这么叫过他了。

紧张、期待、欣喜等情绪混杂着,在林放心里晃荡来晃荡去。

他抚过余殊后颈,酝酿了一阵,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了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林放眼中含笑,说道:“殿下,夜里石阶凉,臣先扶您起来好不好?”

余殊许是真醉了,没半点察觉不对劲,双手搂着林放的脖子,“不好,我想抱着你睡,你依不依?”

“嗯。”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两人周身,余殊拨去他头发上的一点,还有越来越多的落下来。

无论他怎么折腾,林放都坐着不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余殊一笑,“庭雁从前没这么好说话的。”

他心里浮起一抹巨大的不真切感,欣喜中掺杂点计较得失的烦忧,趴在林放身上抱怨起来,“不爱笑,也不爱搭理我,总搞得我讨他嫌的一样。”

在林放心间激荡的小水花凝聚在一处,掀起了汹涌的波澜。

余殊从前从未对他说过这些。

在府中时,两人一处上朝一道回府,便各自去了院子里休息,恰到好处的维持着关系的和睦与疏离感。

无论遇上什么,余殊总是坦然迎接着一切,争吵后转头就赔笑,尴尬之处也过会儿便忘了。

林放见他什么都是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一度怀疑余殊偶尔流露的温情都是虚假的表象,他为了在皇城自保、分散夺位者的注意力,自取男妻,断了继位的可能。

他只是余殊用来掩人耳目的诱饵。

可现下余殊所有,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林放渐渐平静下来。

时过境迁,往事已随风而去,旧时的情分也罢、误会也罢,都不及此刻余殊在他身边,活生生地从回忆里走出来的真实。

这是他从年少时初见,就挂念在心尖上的人。无论余殊怎么想,他心系余殊不假,想保护他是真,刚刚那种想到余殊可能会受伤而经历的自责与担忧,他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了。

林放抬手摸了摸余殊的耳垂,许诺道:“往后什么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