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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下雪了(3)

杜凡看着程晨的眼神有点复杂,欲言又止几番之后,服务员端着他们点的东西上来了,这个话题算是结束。

“我旁边的这个呢,是我们杂志社的招牌社草,有没有觉得很帅呢?”手机屏幕上,一脸兴奋的杜凡把摄像头从自己脸上转移到程晨面前,语调夸张得让人忍俊不禁:“他的名字叫程晨,早晨的晨,我猜他的爸爸妈妈一定是希望他像早晨的阳光一样,充满朝气,是吧程晨?”

海南的那一片蓝天白云下,程晨看到了自己被晒得通红的脸,表情很古怪,一副又想笑又想骂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你拍风景就拍风景,哪来这么多废话。”

镜头里又变成了杜凡的脸:“我们的程帅哥很害羞,不愿意出镜,那我们还是不要逼他了,好,接下来,是海南的椰子树……啊!程晨!那里有椰子卖!靠!好便宜!你要喝吗?我去给你买!观众朋友们,这里是帅哥主持杜凡,别离开,广告回来更精彩!”

一段以风景介绍为开头,莫名其妙的闹剧为结束的十二分钟的视频就此结束。

程晨不知道第几次独自坐在书桌前播放这段视频了,每一次看,都觉得意犹未尽。

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杜凡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非要不屈不挠地围着自己转,可是想来想去没个头绪,只好放弃。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跟杜凡在一起,他过得很真实,杜凡会让他生气,会让他烦恼,也会让他开心。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程晨再一次迷惑了。

————————————————我是偷懒回来更文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好吧,我担心的是我在冬天和春天之间穿越了……

茅塞顿开

周一回来,程晨的稿子终于通过了主编挑剔的审阅,程晨并没有感到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有什么哽在胸前,让他闷得慌。

杜凡一如既往地在周一早上睡过了,此时他的位置还保持着周五离开时候的状态,张扬地凌乱着,一如其人。一开始程晨还会对他的不拘小节腹诽一下,但是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熟视无睹。

在杜凡桌前站住,程晨被角落一摞堆放得整整齐齐的杂志吸引了目光,平时他不会注意杜凡的桌子上有些什么,不过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像要寻求什么的答案一般抽出几本,翻开。

都是他们自己社出的杂志,程晨发现每本都有几页会被折上角,认真看过去,他发现折角的竟然都是他和杜凡合作的文章,从柔软缠绵的丽江,到沉静哀伤的岭南古城,或绚烂或淡雅的色彩在程晨眼底起舞,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在这一张张彩页上面,他们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们共同的回忆,都通过杜凡的镜头,和他的笔触,隐秘而低调地被记载着。

程晨很少去看杂志出版以后的成品,把稿子交差之后他就不会再关心,他没想过两个人的辛苦成果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会有着如此震撼人心的美感,也没想过杜凡会这么用心地,以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纪念着。

那一瞬间,程晨心里有个角落软软地塌陷了。

杜凡打着呵欠走进来,懒懒地和同事打招呼,一抬头看到程晨站在他的位置前,捧着一本杂志入神地看着,心里一动。

冬日的阳光舒适宜人,轻轻地铺在程晨的肩膀上,好像那里隐藏着一双发光的翅膀,微微颤动着,等待着破茧而出。

本该见缝插针地过去跟他说话的,杜凡却踌躇了,这个美好得让他手足无措的画面,他舍不得打扰。

不过程晨很快就抬起头来,看见几步开外的杜凡,合上了手上的杂志,冲他扬了扬,说:“借我看看吧。”

杜凡愣愣地点头,看着程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午休时间,办公室的人走了大半,杜凡还在电脑前捣鼓图片,太过专注以至于没发现程晨走了过来,等到他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想要休息一下酸涩的眼睛的时候,才看见程晨微微皱着眉头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图片。

杜凡吓了一跳,努力平复着砰砰失序的心跳,问:“怎么不去吃饭?”

“你不是也没去?”

“我……那个,修图嘛,这就去……”杜凡站起来从椅背上拿过外套穿上,带点期待地试探:“一起去?”

程晨反应出乎意料地没有犹豫,爽快地点点头,倒把杜凡弄得有点受宠若惊。

“主编的话我回去好好想过了,今天又翻了翻我的文章,觉得她真的没说错。”吃饭的时候程晨很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会?”杜凡饿坏了,边往嘴里塞肉边说:“大家眼光不同而已吧?我就很喜欢你的文章啊,写得特别特别好,你别想太多了,不要因为人家几句话就怀疑自己。”

“你是爱屋及乌吧?”程晨随意地说,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程晨有点尴尬地低头用筷子戳饭,耳朵泛起了可疑的红晕。杜凡咬着筷子死死地盯着程晨,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儿,程晨才抬起头来,神色恢复如常:“我忽然觉得,我不是一个好搭档。”

“什么意思?”

“嗯……就是我的文字配不上你的图片。”程晨语气很淡,甚至显得有点漠然,仿佛讨论的是和他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杜凡咬牙,有种想要抓住程晨的肩膀狠狠摇晃几下的冲动:“你什么意思?你要换人?”

“杜凡,其实你很有才华,我说真的呢,我觉得你没必要……”程晨看向杜凡,眼神里少了一点疏离,但是还是让杜凡止不住地生气。

“程晨,如果你真的这么乐于折磨我,你尽情的吧!”杜凡站起来,很潇洒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说,都这份上了,你就收手吧,人家摆明就是对你避之不及好不好?再下去就是作践自己了,反正最后不是他走就是你走,与其逼走他,还不如你自己知难而退。”高天继续打击着杜凡的信心,说的话又是同情又是恶毒,听得杜凡萎靡不堪泪花流。

“他又不是第一天作践自己了,你管他呢。”唐凌揽过杜凡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亲爱的,要坚信爱情的道路是坎坷的,前途是光明的。”

姚浩感同身受地看着杜凡,却什么也没说,相比之下,自己貌似更可怜,就没必要作出同情了。

杜凡忧郁地用啤酒填补空虚,说:“你说程晨的心到底硬到什么程度?要硬到什么程度才能这么残忍啊?我都快把自己pia在地上任他踩了,他怎么还能这么绝情?”

叶梓叹气,想要提醒杜凡不要和程晨闹得太难看,否则他也不好向他的亲亲爱人,程晨的表哥齐洽交代,不过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忍心往他伤口上撒盐,毕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直在情场上片叶不沾身的杜凡这么失魂落魄过。

“我说,除了你五颜六色的前科,会不会还有其他地方出了问题?”唐凌眼珠子一转,说:“会不会你追求的方式不对?”

“能有什么问题?”杜凡要死不死地趴在桌子上问。

“反正我觉得人的意志力坚强到程晨那样实在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你第一次跟他表白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说的?他听了什么反应?来,我给你分析一下。”唐凌使劲把杜凡拽起来,势必要找到问题的症结。

“第一次表白……”杜凡眯着眼睛思考,几秒钟后,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好像没有向他表白过……”

八双眼睛倏地睁大,齐刷刷杀向杜凡:“没有?”

“我就……一直……追他呗……”杜凡吱吱唔唔地开始心虚,难道行动不是已经代表一切了么,谁说追人一定要说出口的?

“靠!杜凡!亏你以前还自称情圣!你就是个智障!”高天一掌拍向杜凡的后脑勺。

唐凌捂着心口作痛苦状:“敢情我们围成一堆听了你好几年的怨妇情结,都是你自己的柏拉图啊?你不说,程晨怎么可能懂?你们又不是一男一女顺理成章日久能生情!”

“就算懂,程晨那性格,你还指望他主动跟你示爱啊?”叶梓摸着额头:“杜凡,你果然太不能给人安全感了……”

姚浩在一边猛点头。

杜凡环视一周,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原来程晨一直在等我表白啊!”

众人再次黑线,唐凌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不是程晨等你表白,是你应该先表白再等程晨给你判刑。人家打仗还得先下个战书呢,你这样算什么?”

情潮暗涌

前几天才短裤T恤在海南的阳光沙滩上手舞足蹈的杜凡,此时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色彩鲜艳的粽子,围巾围了一圈又一圈,恨不得把脸也紧紧捂住。程晨递给他一只口罩,说:“你真怕冷就把口罩戴上,别用围巾把自己包得跟个恐怖分子似的。”

杜凡猛摇头,嘴巴在围巾里:“不要!口罩难看死了。”

“说得你现在多好看一样。”程晨懒得理他,把口罩往口袋里一塞,拉起行李就走。

“等等我!”杜凡提起自己装满装备的大包包,屁颠颠地跟上:“我说程晨,你穿这么少行不行啊?这可是哈尔滨诶,别一会儿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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