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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流光(65)

而这个时候,她的脖子陷于独天骄铁石般的五指下,已经出现道道淤痕。

“放开她!”慕容天晴恼羞成怒,疾声吼道。

独天骄又怎会轻易放了这活生生的保命符。她知道,自己是打不过慕容天晴的了。惟一的办法,就是挟持耕烟,肆机逃离。

“放——开——她!”

慕容天晴更怒了。这个时候,他发现耕烟的身体在颤抖,表情忽然变得痛苦。就在她两腿站立的地方,渐渐印出暗红色的花朵。

那是血。

从耕烟的身体里,从她的腹中流出来的血。

孩子。孩子。

慕容天晴慌了,脑子里轰轰的响,不管三七二十一罩着独天骄的面门飞速袭来。独天骄得意的一笑。单手与慕容天晴对抗,而掐在耕烟脖子上的左手,越发用力。

耕烟快喘不过气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天晴总算逼得独天骄丢开耕烟,跃墙而逃。

可惜,孩子保不住了。

耕烟虚弱的躺在地上,血红色的花朵开了满地。就像一张张孩子的小手,五指撑开,声声的呼喊着,哭泣着。

慕容天晴抱着耕烟,跪地而僵。

陷阱(4)

慕容府的一夜激战,附近的人听得真切。消息很快传开,自然也传到客栈里的白矜云耳朵里。他担心耕烟,顾不得许多,急忙去了慕容府。

慕容天晴外出,剩下耕烟静静的在屋子里呆坐。远远的看见下人引着白矜云前来,她慌乱的理了理衣衫,仍然来不及遮掩一脸倦容。

“白大哥。”

“耕烟。”

两个人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耕烟把头低下去,流出泪水来:“我这副模样,一定很难看。”

“你不要难过。”白矜云不善言辞,也只晓得说这样简单的安慰的话。

耕烟道:“我不难过。我原本就不知道,这孩子究竟留是不留,如今,也许是老天爷代我做了一个决定。”

白矜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一早便看出她眉宇间的忧伤隐忍,愕然道:“你并不开心,是么?”

耕烟凄惨的笑:“我如何能开心,嫁了一个我不喜欢的男子,而且,还是捉摸不透的,隐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的男子。不似你,有逝儿姑娘待你那么好。”

到底还是说出这番负气的话。是藏在心底许久的,不知道如何说的,因了此番意外,索性发泄得痛快。

“耕烟……”

白矜云想说,我娶逝儿是有苦衷的,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但话到嘴边,却总也顾虑重重,难以启齿。

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耕烟亦觉得,不想再听这些无济于事的说辞,徒增尴尬,于是赶忙岔开话题,道:“原来八珍盒一直都在天晴的手上,他已经练成上面的武功。”

白矜云脸色微变,问道:“独天骄是否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正是。”耕烟凝重的点头。并且将自己听来的,关于慕容天晴的身世,以及多番纠缠的恩怨都对白矜云讲了。

刚一说完,慕容天晴从外间回来,看到耕烟同白矜云,脸色又是一沉,皮笑ròu不笑的道:“白兄也来了。”

“我来看看耕烟。这就告辞了。”

“白大哥……”

耕烟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天晴的一个眼神吓退。白矜云走后,慕容天晴呵斥她:“你明知我不高兴,怎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此人来往。”

“白大哥来看我,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

“为什么,你和从前不一样了?”耕烟恨恨的说道:“你越发的可怕。”

慕容天晴怔了怔,冷笑道:“你如今看到的,才是本真的我。”

说罢,拂袖而去。

耕烟跌坐在c黄边,眼泪又涌了出来。

陷阱(5)

眼看秋近,慕容天晴似乎并无替耕烟说情的意思,耕烟亦知,他不会为了自己的不清不楚的朋友冒犯权倾朝野的朱全忠,他的为人,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她看透。

终究还是只得兵行险招。

而劫天牢,远远不如劫法场来得容易。

行刑的前两日,耕烟与白矜云约在偏僻的湖畔会面。粼粼的水光,山色亦潋滟。那情景,恍如当日,耕烟在林子里等着白矜云去找她,然后对她说出那番肺腑之言,只是,人面,心事,已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