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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记(39)

只因为,那女子,于他而言,非常非常的重要。

是他惨淡的人生里唯一的念想。

他喜欢她,始于年少,浮浮沉沉兜兜转转磕磕绊绊,始终不曾忘掉。可是如果要呈现给她的,是这样的一个自己,那就比杀了他,更煎熬。

文浚生扮作很愤怒,大声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拿着你的钱,走,以后都别来找我!然后将映阙推出门外。

砰。

合上。

映阙对着冷冰冰的木门站了半晌,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那种难过,仿若时过境迁,很多美好的东西都不再。

第47节:这些,那些,无法追及(1)

第十二章这些,那些,无法追及

【隔】

靠窗的位置。一丝不苟的男子。熟悉过,又陌生了。不是萧景陵,是谁。映阙轻轻地一颤,脚步迟疑了。

萧景陵亦看到她。望定她,似乎在等着她前来。

有眼明手快的女服务员从旁边杀出来,端着餐牌,问,萧老板今天还是要一杯热咖啡么?说话间映阙已经走到别处招呼其他的客人,就好像压根没有瞧见这里还坐了一位故人。萧景陵纳闷得很,他一直坐着,坐到天黑,餐厅打烊。然后,他在门口拦住映阙,说,我送你回去吧。

映阙不说好,也不说谢谢,钻进小轿车里,低着头,阴影覆盖住她的大半张脸。她很沉默。车开到一个转弯的地方突然一阵急煞,她的身子猛地向前倾,萧景陵一把拉住她,温热的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她缩回去,坐直了身子,说,我没事。

随即汽车的玻璃被敲得啪啪响。赫然竟是文浚生。他拦住萧景陵的车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寻求帮忙。萧景陵很不耐烦,讪笑,道,你不如去教堂向神父或者天主求救,开车。

等等。

这话不是文浚生说的。是映阙。阴影里面她的身体向外靠了靠,露出清晰的脸,文浚生这才发现她,一时间,尴尬之极。

映阙说,他是我朋友。

文浚生说,他要离开南京。越快越好。他需要一笔钱,理由跟上次一样。他即使不说,萧景陵也明白,因为他曾经替他杀过人,倘若他的要求得不到妥善的处置,他会将事情宣扬出去。他说,他早留了心眼,保存了他收买他的证据。

而那证据是什么,萧景陵无心知道。他根本赌不起。

因为,暗杀韩云松一事,哪怕没有实质的证据,他也不可以让世人风闻那或许跟他有关。只是一个或许,他也承担不起。

因为,他要防的,不是查案缉凶讲证据的警察厅,而是,另有其人。

这秘密,他将不惜一切去掩藏。

所以,他对文浚生说,我答应你,明天这个时候,你在火车站,我会派人送你安全的离开。文浚生却将信将疑,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景陵的嘴角微微扬起,盯着汽车的挡风玻璃,道,因为你别无选择。

映阙在旁边坐着,始终没有吭声。两个人的对话不显山露水,旁人能捕捉到的只不过是一团迷雾。况且,萧景陵是聪明人,倘若文浚生以这副狼狈的模样来找他,他还要将映阙支开,那就是此地无银,凭添猜疑了。倒不如由着她在场,听个一知半解的。她也只知道是文浚生向他索要一笔费用,至于他为什么要答应,以及,他会不会信守诺言,那就跟现在无关了。

现在的他,慷慨而善良。

只是,萧景陵没有想到映阙会在第二天来找他,说,我替你到火车站跟浚生联络。他拍案而起,那怎么可以。不可以。

映阙道,浚生和我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他也不会加害于我,有什么不可以?

萧景陵咬了咬牙,问,是他让你这样做的?

映阙说,是。

萧景陵好久也没有这样愤怒过。这种愤怒,不是可以咆哮可以砸坏东西以有形之物来发泄的愤怒,而是抑压在心底无法排遣生生地就掐住了自己,还要假装平静地去问对方,你几时见过他?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映阙坦言,昨晚,你离开之后,我又去找他。他没有跟我说太多的话。他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只说,他担心你会食言,所以,让我来替他拿那笔钱,但我想,你是不会出尔反尔的,对不对?这样简洁的一席话,像奇绝千古的对联。

无言相应。

映阙没有说,文浚生还告诉了她自己逃亡的原因。因为他杀了人。是那些追债的人当中领头的一个。争执中他不小心将对方推倒撞在墙壁的一颗铁钉上,钉子足有一寸长,没入后脑,那个人当场死亡。他说,那帮人发了疯一样地找我,他们要拿我填命。我必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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