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幽冥小区18楼/我住地府18楼(38)+番外
“发现什么了?”
“香灰。”江藐微微抬眼,“那味道跟你家里的差不多。”
茶盏发出了声清脆的响儿,一小滩水落在了桌面上。
江藐默默看向栖迟深沉的眸子,脸上的笑意渐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栖迟沉沉地笑了声:“江sir怀疑我?”
“当然不是!”江藐伸长胳膊搭在了沙发背上,放松身体道,“只是想问问小花哥,这香的来历。”
“好说。”栖迟为自己添了杯茶,慢条斯理道,“这香叫胥离,是水沉香的一种,产自南海洛珈山。平日由上古三大妖、四凶兽、五散仙轮番看守,相当难搞到。”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很贵的。”
江藐好笑道:“小花哥不愧是高富帅!可这香为啥这么珍贵?弄得三妖四兽的都想霸着。”
“胥离有三层功效,祛痛安神只是第一层,却能让人在剥皮挖心之际浑然不知疼痛。”栖迟说完淡淡看向江藐,“帮阿皎换皮全靠他。”
“啥?什么换皮?”江藐抽烟的动作明显顿了下。
栖迟放缓语气:“先前一直没顾上跟你解释,阿皎每次来找我,便是为了让我帮他画皮,再换上。”
“等等……你是说阿皎那副皮是假的啊?!”江藐倒吸口气,“那他自个儿的皮呢?”
“丢了,他也一直在找。”
听了栖迟的话,江藐只觉得汗毛孔里都在往外渗着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抱歉啊,我看他每次从你屋里出来都、都那样一副样子。我还以为你俩是断……咳,也是哈!阿皎长得再漂亮,到底是男儿身。嗐,也不是长的吧,反正小花哥画功了得!”
“所以江sir现在清楚了?”
江藐一口把凉茶灌下去,笑叹了声:“清楚了清楚了!我说嘛……!”
“不过,虽说我和阿皎并非那种关系……”栖迟看向江藐,淡淡勾起唇角,“男儿身,也没什么不好。”
“那是、那是!”江藐顺着栖迟的话连连点头,事后突然反应了下,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像哪儿不大对劲。
没等江藐再细琢磨,栖迟便转回了话题:“胥离香的第二层功效,便是贯生死、通阴阳,能供死者与生者对话相会,故而又名,返魂香。”
“通阴阳?那岂不是和生犀香差不多喽?”
“是有相近,但生犀燃之,香气可直通地府,很容易就被你们阴兵发觉。生人死者随时相见原是大忌,你们肯定也不会轻易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胥离便不一样了……”
江藐又点燃支烟,不觉将身体朝栖迟倾了倾,示意他往下说。
“如果将生犀香比作是一种连接阴阳的媒介,那么胥离便是在这媒介之上又加了层阻断。如此,既能使亡人见生者,还能不被地府的人发现。”
“这么牛逼?怪不得珍贵!……那第三层呢?”
栖迟神情间流露出一丝恍惚,摇摇头道:“怕是只有制香人自己知道了。”
江藐一脸意外:“制香人,谁啊?”
随着江藐的话,部分残缺的记忆突然在栖迟脑海中闪现。
那人半垂着眼,一手托腮,百无聊赖地坐在庭前。菩提花落在他肩上,他伸手将花拈在手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好家伙,正好给我入香用。”
……
“小花哥?”江藐的声音打断了栖迟的思绪。
“我应是在须弥山见过那人,但也记不得他是谁。”栖迟看向江藐,眼神晦暗幽深,“不过那人,同你真的很像。”
江藐被对方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他迅速又在脑子里过了遍,确信自己是从没去过什么须弥山的,方才挥挥手道:“兴许是撞脸了吧。”
江藐端起茶盏喝了口:“所以你搞这胥离香回来,就是为了阿皎?”
“我得到胥离香的时候阿皎还没来。”栖迟微微皱眉,“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找到胥离香,将其点在身边。”
有个声音?江藐觉得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便暂且压下了思绪,把话转回到香的功效上。
江藐:“你刚刚说胥离香能设屏障,想来13楼的那位便是靠这香才一直没让我发现。”
栖迟点点头:“但这香极其难得,单凭13楼阴客的能力,怕是搞不到的。除非……”
江藐将烟捻进了白瓷盏:“除非有人在帮她。”
……
月上中天,江藐手枕着头躺在戏曲团排练厅的天台上,身边摆着几个空啤酒罐。
他抓过一瓶没开的啤酒单手抠开,仰头喝了一口,兀自思理着头绪。
栖迟为何会说他留在地府名苑的理由是自己?为何会把须弥山的制香人认作是他?栖迟的来历到底是什么,智障都不信能把旱地罗刹一口吃了的人会是寻常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