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幽冥小区18楼/我住地府18楼(46)+番外
午后的开水房里胧着一层淡淡的水汽,拉着挡帘的隔间里,湿着头发的女孩正从水桶里舀起一瓢热水缓缓浇在另一个女孩白皙光洁的后背上。
“水温合适么?”女孩边帮她擦背边问。
背对着她的人点点头,继而转脸冲她笑了下:“可舒服了,一会儿我也替你擦。”
“小茹,你真的不能再节食了。”
“哎,我要是像你这样吃不胖,肯定不节食呀。”女孩吐吐舌头,叹了口气道,“云生,我最近天天晚上失眠,就怕自己演不好霜儿这个角色。”
柳云生笑了下,将毛巾摆了摆拧干,帮女孩擦着头发:“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可以教你的。”
小茹懊恼地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反应慢,学东西也慢。难得蒋老师信任我,我特别怕辜负了他,更怕演砸了对不起观众。”
看着水汽中女孩微微泛红的脸颊,柳云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宠溺道:“蒋老师之所以选你来演,就是觉得你比我们都优秀,要对自己有信心呀。”
女孩闻言怯怯地点了下头,突然盯着柳云生的手腕,眼睛一亮:“真好看!”
柳云生随着女孩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发现原来她是在看自己腕上的蝴蝶手链。柳云生笑了下,将手链从腕上取了下来,又戴在了女孩的手上:“送你了。”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女孩一把抱住了柳云生,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云生,你真好!”
柳云生的身子僵住了,有些不自然地将手环过女孩的身子,脸上飞起一团红云。
“你喜欢就好……”
……
一声清脆的电话铃打断了柳云生的回忆,她从照片上收回目光,在看清来电显示后,抿起了唇。
“喂,蒋老师。”柳云生边接下电话,边回到沙发前燃起了香烟。
电话那头传来了个温润的男声:“云生,我收到你寄的邀请函了,能看到《霜花劫》复排,我很高兴。”
柳云生轻轻勾起唇角:“收到就好,想当年还是蒋老师您一手将这出戏呈现出来的呢。”
“那出戏之所以能成功,主要还是因为你演得好。果然,你是最适合出演霜儿的人。”
柳云生一下下搓着手上的香烟,烟嘴被她揉皱成一团。她淡淡笑了下:“那么这周天,还请蒋老师务必到现场来,我期待着您的指教。”
“一定一定,到时见!”
“再见。”柳云生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仰躺在沙发上,侧目看向窗外灰色的天空,将香烟揉断扔在了地上。
……
栖迟将《霜花劫》的剧本推到江藐眼前时,江藐愣住了。
“不是,你从哪儿搞到的啊?”江藐失笑道,“我今儿骚扰了人家孙苗一下午,她愣是没松口把剧本借给我,说什么要对内容保密。”
栖迟淡淡一笑:“拿去看吧。”
“不成,你得先告诉我是怎么搞到的。”。
“下午我路过戏曲团,顺道进去了趟。刚好他们还没开始排练,剧本就放在排练厅的桌上。”
“然后呢?”
“我就随手拿了本回来。”
“……”江藐心说,大哥您这不叫随手拿,叫偷。
“哦对了,看完以后记得明天再给人家送回去。”栖迟斯斯文文地补了句,“你下午找孙苗要了半天,别让人家觉得剧本是你偷的。”
“……”
江藐真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头,心里顿时无数个白眼翻过。
“这个,你看了么?”江藐摸出支烟冲栖迟扬扬下巴。
“快速翻了下。”
江藐侧头点着火,含着烟道:“那你直接给我讲吧,字儿太多了我看着头疼。”
栖迟点点头,徐徐讲起,“故事大致讲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有一天遇到了个进京赶考的秀才。秀才看似老实憨厚,却是个衣冠禽兽。在一天晚上,把好心收留他的霜儿玷污了。霜儿不堪受辱悬梁自尽,秀才却将一切嫁祸给了一窝盗贼,伪装成无辜者继续上京赶考,取得功名。霜儿死后怨气未消,便托梦给了妹妹芸儿,得知了这一切后的芸儿决心在状元回乡上任的途中杀了他,为霜儿报仇。”
“这……跟老版出入是挺大的哈。”
“其中不得不提到的一点是……”栖迟翻开了剧本最后一页的人物关系道,“戏里的妹妹芸儿,其实一直心慕于姐姐霜儿。”
“你是说,妹妹爱着姐姐?!”江藐吞了口唾沫,意外道。
栖迟轻点了下头。“山,与。氵,タ”
“如果现实与这出戏真的有对照的话,那么一切就有解释了。”
江藐深吸口烟对着上空吹了下,只见一团白雾渐渐聚集成一面光幕,里头的小纸人正偷偷摸摸地爬上戏曲团档案室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