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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南枝(34)

秋至道:“南国的粮草被属下烧了一大半,如今南国太子正以为是李牧做的,派了大军也想偷袭朝廷送来的粮草和军饷。只是派来的人都是死士,没留下活口。”

傅景之轻飘飘的说:“扣下来吧,城外找个地方,等我吩咐。”

山上的粮草已经不剩一分了,只需要三天。三天后正是人心涣散的时候,李牧怎么造的反,他就让他怎么自食其果。

秋至问道:“李将军这些年扣下来的粮草,都被偷卖了换成黄金了,这些黄金也已经被找到了。”

朝廷每年都会发往边疆数十万两黄金,沿路都有押送使,到了边疆却有大部分都不翼而飞了。如此几十年攒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怪不得主将会起别的心思。

“知道了。”傅景之听完,有几分心不在焉。

谋划了两个月的一盘大戏,如今敲锣打鼓的上演了,他却发现有些索然无味了。

在傅景之喝了两壶茶水之后,冬至终于回来了,只是他是只身一人的。

听完了冬至的回话,傅景之不怒反笑:“好一个两清,真是算的十分明白了。”

冬至问道:“殿下,可否需要属下去把人带回来。”

傅景之将茶杯扔出了门外,刚乘过热水的茶杯落入寒冷的雪堆里,杯面上迅速生出裂纹,无声无息的慢慢裂成了碎片。

“不用了,强扭的瓜又不甜,爷可没兴趣。”

第17章

枝枝到甜水巷的时候,全身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下马后,马直接自己跑了,她也没有管。只记得当初和阿弟在杏花楼说话的时候,阿弟提起过他们住在甜水巷的最深处。

她到巷尾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外出置买东西的陈母。

陈母看到一个衣衫带血的人出现在自家门口,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可是仔细一看,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她赶紧叫了儿子出来帮忙把女儿扶了进去。

整个过程中,枝枝都不发一言,直到陈母给她盖了被褥又出去以后,她才悄悄的流泪。

合上门,陈父陈母表情凝重的坐在巴掌大的厅堂。

陈父沉重的开口:“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粗黑的眉毛紧扭在一起,就像两团愁云。

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只是签了活契去给人家帮忙的,如今一身是血的回来,哪个父母不心疼。

陈母忧心忡忡的说:“方才我出去,就碰到了枝儿,她一句话都不说。方才我也看了,她身上的血迹不是自己的,应该是带的别人的血。”说着话,她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哭出声来:“也不知道她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算是睡着了,她也不松开手中的匕首,看着让我这当娘的心揪着疼。”

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就好,但是这也说明女儿遇到了多大的难事。一个女儿家,尤其是这样漂亮的人儿,能遇到什么事,几乎是可以想象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如果枝儿不说,别逼她。”陈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深刻出来:“这孩子心事大,以前是我这个当爹的不济事,连累了孩子。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当初女儿为了给他治腿,把自己卖给了别人当丫头,陈父自暴自弃了许久。如今女儿回来了,他是舍不得让女儿再受半分委屈的。

“你们带枝儿进来的时候,没被人看到吧。”陈父问道。

陈母肯定的说:“我看了的,没有邻居看到。”

陈父谨慎的说:“这几日,不管是谁打听,我们都要一口咬定,枝儿一直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只是女儿家到了年纪了,这种战乱时候,不方便见外人。”

“知道了,知道了。”陈母摸了两把泪,哽咽道:“家里还有半只鸡,我去炖上,枝儿醒过来能吃点是点。”

别人不知道,陈瑾却是知道一些父母不知道的内幕的。思及那个尊贵无比的男人,再想想姐姐今日的状况,他的小脸上神色更加复杂了。

陈父面色难看的在椅子上不知道想着什么,陈母去厨房忙碌。

陈瑾一言不发的打开了内室的门,静静地守在姐姐的床边。

枝枝浑浑噩噩的睡着,半梦半醒的时候记得自己已经回家了,但是又梦到了一个黑漆漆影子一样的怪物狞笑着扑到她身上。

她用力的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浑身也用不上力气,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无力挣扎,绝望又压抑。

陈瑾突然看起来姐姐的额头浮起细密的汗珠,嘴角被她自己狠狠的咬住出血,手心也紧紧的攥住,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他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着急的叫道:“姐姐,醒醒,姐姐。”

枝枝睁开眼,双眼放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