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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中魅(84)

说起来竟有些心酸,明明臭名远扬,谁知道实际混成这样。难道寒渊都没有派人把守吗?说明天牢吃过一次亏,还是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令主同样很遗憾,“娘子我不能改名字,其实白准也名副其实。”他压低嗓门凑到她耳旁,“因为我经常朝令夕改,答应了别人的请求有时候也会变卦。白准么,也就是白答应了。”

无方对他的真小人很是服气,能够这样深度剖析自己的人品,世上有决心做到的实在没几个。她叹了口气,垂眼看跪地的麓姬,“她是怎么跑出寒渊的?又是怎么进魇都盗走藏臣箭的?你们魇都对待人犯的条件太宽松了,任何牢狱都可以来去自由。”

旁听的众妖这时候不大敢喘气了,看来这位端庄、娴雅、有头脑、勇于直戳令主神经的美人,不是情妇也不是姘头,正是魇后本人啊,没听见令主管她叫娘子吗!啧啧啧,怪道气质如此不同,浓妆只是为了符合她尊贵的身份。大家看她的眼神立刻充满敬畏,同时也对令主表示十二万分的佩服,经过几千年前的一次情伤,令主大人竟奇迹般的再次高攀了!

令主感受到了众妖羡慕的目光,自觉很有面子,他挺了挺腰,“本大王喜欢以德服人,娘子说得没错,魇都对人犯的待遇太好了,为了给她排解寂寞,本大王专门派了一只偶进去陪她。”

结果当然不理想,她逃了,还偷走了他的宝贝。然而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疑。有吃有喝还有美男,这么好的牢狱生涯,对于妖来说简直就像得道成仙。既然选择出逃,不逃得远远的重新开始生活,反倒铤而走险,这可不像麓姬的秉性。

无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可知道振衣的下落?”

麓姬瑟缩了一下,“不知道,婚礼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小公子。艳姑娘一定是怪我没有履行承诺,可那天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咱们cha手。钨金十六城的城主,还有酆都冥君和各妖族首领都在,吵吵嚷嚷要新娘子敬酒,令主也不护着点儿,真让新娘子下轿……”

令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看来这事还怪本大王了?”他的嗓音里已有不悦,忽然暴喝一声,“藤妖,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盗琉璃宝珠,姑且算你觊觎奇珍。可你盗了藏臣箭,又能不被箭气所伤,以你的修为是万万达不到的。说,究竟是受谁指使,盗箭又是为了印证什么?”

令主很少有动怒的时候,无方一度以为他不知道什么叫生气。可是看他现在的态度,字字句句皆蓄雷霆,必定是有她不知道的更大的威胁存在着,才能让他难得的正经起来。

眼看局势不妙,麓姬抽抽搭搭哭起来,“小妖……小妖就是想弄点好东西离开梵行刹土罢了。灵医是知道的,我那情郎死了,令主又给我送来一个,不能带走全是白搭。我就想着,箭是令主的宝贝,说不定有聚气的神通。如果能保我的新郎子灵力不散,我就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再也不必困在这片秽土上了。”

真是说得有理有据啊,令主听得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箭是兵戈,能聚气才怪,你盗它,还不如盗本大王的夜壶。哭哭啼啼干什么?本大王最恨女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看看魇后,她逃婚被抓回来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这就叫骨气!”

旁听的众妖们啪啪鼓起了掌,为魇后喝彩。重入魔爪,以后就要和这老妖怪千年万年厮混下去,妖生简直一片黑暗,居然能忍住不哭,简直豪杰!

麓姬回过头来,似乎很惊讶,“艳姑娘当真跟了令主?”

无方觉得这是私事,没有必要告诉她,“我只想知道你盗箭的目的,说实话吧,免得皮ròu受苦。”

结果麓姬却掩唇大笑起来,“我以为灵医很有风骨,没想到最后竟屈服于令主了。我盗箭的目的,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不信,我也没有……”

办法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晴朗的天幕上忽然布满了乌云。奔走的雷电在云层中结成了一张网,兜头扣下来,瞬间把麓姬和离得最近的几只妖扣住了。强光耀眼,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一个接一个的炸雷劈在耳畔。看热闹的妖们四下逃窜,这像天劫又不像天劫的变数,实在叫人分辨不清。无方是不用历劫的,但这没有准头的雷电也叫她心慌。她用两手盖住耳朵,荒山野岭无处可避,然后一双温暖的手盖在她手背上,把她拉进他的黑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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