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班那谁(41)

“就算我再不懂，也知道癌症不是靠光吃药就能解决的，该做的手术就要马上做，癌症可不能拖，不然一扩散，到了晚期，想治也治不好了。妈妈，你要真是我着想，就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是你因为这病走了，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该怎么活？”

没有亲人的日子，方禾真的已经过够了。逢年过节，周围的人跟家里人热热闹闹的，她也只能看着，心里除了羡慕就剩下怀念了——杨春娟虽然工作忙得见不到人，但她把所有好的都留给了方禾，过年的时候，她会有个难得的几天假，她们母女两个人就一直呆在一起，逛逛公园和庙宇。

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有人陪伴着，也是一种幸福。

方禾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声音也哽咽起来：“我不在乎八百年没见过一面的亲戚来争财产，不在乎被孤立被刁难，也不在乎被尖酸刻薄地讽刺，我只希望有个亲人，有个温暖的家，能在我每次受不了的时候，让我能喘口气。我不需要银行卡里冰冷的数字，妈妈，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我们能互相陪着一起走下去。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了，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人，很难坚持下去的。”

杨春娟张张口，好一会儿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手想要搭在方禾颤抖的肩膀上，还没碰到，就收了回去。

方禾一把抓住她的手，泪眼婆娑说：“你要去医院动手术。”

杨春娟的手被捏着生疼，她反手握住方禾，点了点头：“再等两天，你考试结束后，我就去。”

“明天去。”

“你别跟我犟，等你考试结束。”

方禾知道她的用意，也明白就算强迫，她也不会明天去，只好妥协了。

第23章

吃完饭后，方禾还是提着装了饭菜的袋子去了莫知韫家。

按了门铃，又敲了几声门，门内都没有回应。方禾想起莫知韫昨天时而兴奋超常的状态，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她也不顾可能会被莫知韫讨厌，连续拨了好几个电话。

方禾耳朵贴在门上，总感觉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音。

“莫知韫。”方禾一边按门铃一边喊道。

这个折磨人的过程持续了二十分钟，方禾心知莫知韫不会开门了，把袋子放在了门口，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饭菜放在门口，你记得拿。保鲜盒不保温，我妈妈用热毛巾盖住，你要趁热吃。

按了发送键后，方禾把手机装进口袋里，低着头安静站了一分钟，才抬步离开。

然而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咔擦’声，方禾转头，房门从里开了一道缝。莫知韫穿着一件白色T恤，露出了手腕上刺眼的纱布。他就这么从门内看过来，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发乌，似乎还站不太稳，摇摇欲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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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韫家里仍旧是乱糟糟的一团，衣服鞋子什么的还是胡乱放着，根本没收拾，莫知韫甚至直接往堆着吕梦晴衣服的沙发上一坐，就不再动弹了。

靠窗户的墙角边，莫知韫的手机被扔在那里，屏幕碎掉了，看样子不能用了，也难怪方禾打的电话和发的短信都没回复。

方禾心里一凉，莫知韫已经厌恶她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莫知韫注意到方禾的目光，解释说：“我妈妈一直打电话给我，我嫌烦，就把手机扔了。”

方禾苦笑道：“是我给你打的电话，你没接，我以为你还在生我气。”

莫知韫愣了愣：“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他精神萎靡，双目无神，但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我以为……”方禾摇摇头，转了话题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坏了，先前给你发了短信，让你来我家吃饭，你没来，我就给你送过来了。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想吃饭，你拿出去吧。”莫知韫仰躺着，对着天花板，喃喃说道，“我在电话里又跟我妈妈吵了一架，她实在烦人了，我实在不想再搭理她。手机坏了也好，就听不到她的骚扰电话了。”

方禾大致能猜到莫知韫跟吕梦晴之间的争执，只是莫知韫的情绪受吕梦晴的影响，波动太大了，昨天还兴奋得不行，今天就变得灰心丧气。方禾看了看手里的饭菜，不想拿过来又原封不动地拿回去，她把茶几收拾出来，把还微热的饭菜摆放好后，说道：“还是先吃点饭吧，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不吃，身体是自己的，折腾坏了，受苦的还是自己。”

没想到莫知韫还挺满意，嘀咕道：“那也好，身体痛一点，也许还能感受到真正的活着。”

“……”方禾被他消极的情绪吓到了，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