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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在古代(56)

随后一个踉跄,他重重地跌靠在墙角,四周顿时宁静下来。半晌,骆炜森慢慢立起上半身蜷起双腿,凄厉的放声大笑,那种剜肉刮骨似的剧烈疼痛肆无忌惮地在他胸臆间乱窜,泪珠由眼角淌出来,不能遏抑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清醒?为什么他无法永远沉醉?

他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她坠落悬崖的那一刻,痛苦的凝点,就像黑洞一样不可化解。从那一刻起,他的心死了,呼吸停了,感觉没了,剩下的只是空壳。她就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娇艳欲滴,美极,狠极,毒极,沾上了就注定沉沦。

如果还有如果,他,宁肯伤了自己,也不会向她出掌;

如果还有如果,他,只会不顾一切的紧紧抱着她,不放手;

如果还有如果,他,发誓不再伤害她,永远对她好;

如果还有如果,他,将用整个生命去守着她,就算最后是无望的等待;

如果还有如果……

如果……世上最伤感的词就是它了!

因为他忘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遂他选择了逃避,把酒儿而眠,酗酒变成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他无法想象离开酒的日子会是怎样的暗无天日和水深火热。可是他喝得越来越多,酒量越来越大,喝醉的次数反而变得越来越少。

不!他不要!他不要清醒!清醒的世界里没有她……

骆炜森慌乱地趴倒在地上,狼狈地用手在地上四处摸索着,欣喜的一瞬,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酒壶,拼命往嘴里猛灌,想让自己就这样一直醉在朦胧里,醉在有她的酒里。

惟有让自己醉,才能在醉中将眼泪流尽,惟有让自己醉,才能在醉中将伤悲抹逝。他只愿长醉不愿醒……只愿长醉不愿醒……

空气中弥漫起潮湿而微醺的味道,他的思绪变得凌乱了,视线模糊了,焦距不到一点上了,这蛊惑的感觉让人迷醉。渐渐地,他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嘴里有气无力地开始念叨着,骆骆,骆骆……

银月一踏进后院,所见到的便是这一幕。她的心一瞬间碎成了千片万片,美目之中缓缓荡漾起层层水雾。

她沿着熟悉的碎碎青石地缓步前行,路她已经走了一年半,心却从没有平静过,终于滚荡在眼角处的水雾凝结成两滴珠泪,坠落在青石地上,溅成两片心碎的花瓣。

骆炜森恍惚迷离的眼神不经意扫过门口,一抹熟悉的倩影模糊晃过。

是他眼花了吗?他揉着酸涩、红丝满布的眼眸,支起身子凝望了许久,黯墨的眸中点起灿亮星芒。他激动地蹒跚奔上前,紧紧扣住她的柔荑,贪婪的眼专注的盯着她,惟恐她一眨眼就会消失。

“骆骆,是你吗?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到处都找不到你。”他粗嘎的声音干得像沙纸,俊伟的脸庞深凹,憔悴的不成人样。

“是……是我。” 她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回答,那一瞬间彷若她的眼神流露出一抹难抑的悲伤。

他双手颤栗地抚摸着她的容颜,是她!是她!这眼,这眉,这唇……他欣喜若狂,急不可耐地搂住她的身子,紧紧搂住,不敢松手,哽咽地把头埋在她的发丝中,微温的液体润湿了她的肩,“原谅我,骆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太爱你!原谅我,求你!”

他的话,像是绝壁山崖上不停滚落的石头狠狠砸在了银月的身上,霎时,她的面容苍白若雪,水瞳深处映出盈盈泪光。

她低咬着嫣红的唇瓣,双臂激颤,压抑心伤,努力从齿缝间挤出几不可闻的几个字:“我……原谅……你……”每一个字都是在剥她的心,每一个字都是在要她的命,她早已经被他伤得千疮百孔了。

“真的?”他半边脸孔转向她,紧紧贴着她的颊,小心翼翼在她唇上请求,“你不是在骗我?会不会我一转眼,你又消失了?不要……你不要再消失,好不好?好不好?”

透心的冰凉从他唇瓣传来,银月再也禁不住泪如泉涌,碎落满颊,这是世间最苦涩的咸味,“好……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心头的伤永不可能好了,只能沉淀下去,等待麻木的一天。

如同以往每一次发癫一样,骆炜森又一次迷醉在了谎言当中无法自拔。软香在怀,欲火如焚,难以自禁,他失控地扑倒她,幕天席地,几近痴狂的跟她做爱,像发疯的野兽,在好似没有明天的绝望激情里沉溺,不知持续了多久。

终于他疲惫地睡去,银月却没有。僵如死尸的她,无声地哭泣,心死却仍未放开的心情就像双颊沿落的冰冷的泪水永远无法抹去,静候着下一轮的循环。

缘起生情,情深难灭,为情所困,为情所累,同样情傻的他们却不知道,有一种爱叫做放弃。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巧遇故人(中)

大地在晨曦中苏醒,金色的光芒轻柔地射入某山麓深谷,掀开了一片雾霭蒙蒙的竹林。深谷的竹林,逶迤铺陈,千万竿翠竹摇曳生姿,透过青绿色的竹叶交错的缝隙,一间精致素雅的竹屋坐落在竹林最深处,碎片似的阳光斑驳的点缀着屋舍,一派平和、清醇、宁馨的古朴气氛。

此时,一位女子光着脚丫步出屋舍,悠然地立于门畔。

她布衣荆裙的质朴打扮,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犹如卸去了那红尘中疲惫的重轭,无欲无求的眼神清澈透明,唇色清浅水嫩,眉梢眼角满是舒然惬意。刚好披肩的短发,清清爽爽,没有任何的装饰。纵然是如此简单平淡的装束,也难掩她的天姿国色,似水流年。

异于常人的经历铸就了她非凡脱俗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少女的清纯稚真和成熟女人的妩媚动人恰如其分地融到了一块,奇异得让人不觉突兀,反而这迥然矛盾的结合形成了她强烈而独特的风情,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摄人心魂、颠倒众生的魔力。

“又让他给溜了。死小孩!每到这个时辰就会闹失踪,总是神秘兮兮的……”

冷落俯身坐在门槛上,单手支着下颔,慵懒悠闲地玩卷着手中的马尾草,静静听着水声潺潺,闻着竹叶飘香,看着彩蝶翩翩,她不由轻颦浅笑,风致嫣然。

这里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早已让她无数次的倾倒和陶醉,就算她永远都会待在这里,她也甘愿,怪不得古人专跑到这类地方隐居。

冷落懒洋洋地将双腿伸直了岔成大字,用双手支在身体两侧的门坎上,下巴微扬地享受着拂面的微风。她散着的乌黑短发,若有生命般随风自在地飞舞,拂起层层的涟波,赤着的一双白皙、细嫩的玉足,吸引着小草们争相亲吻。

说起来就是气,她这半长不长、半短不短的头发都是跳崖惹的祸,美美的一头如云长发竟然几秒间成了“鸡窝”,还是被强行定了型无法纠回来的那种。在成为“妖怪”的那一刻,她知道她必须做个决断,过了0.005秒,在心房紧缩的一刹那,她终于还是忍痛舍爱了,让那个死小鬼削去了她惜如生命的长发,她可是保养了十多年的,多不容易啊,她差点没把小鬼给掐死。

所以,不整他怎对得起她逝去的发?

可是,当她作弄他,他就会不知如何应对而呆若木鸡,当她嘲笑他,他就会不知如何应答而仓皇失措,真是不懂得玩笑的死脑筋!

不过,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看那小子为难的脸,嘲笑他、作弄他是她每日的功课兼快乐所在。这令人迷上瘾的乐趣,已让她欲罢不能,尤其是他连着说出两个字的时候,她简直得意的要死……

啊呀!不是吧,她有恋童癖!?以前的小绝尘是这样,现在的小鬼还是这样,莫非她天生就喜欢“调教”小孩子!?

哇哇!代志大条了!她竟然会喜欢嫩草!不!是幼齿!她的“实际”年龄对照他的年龄,应该是幼齿才对!

说起来,他那傲样儿确实挺招她喜欢的,有忍不住想打击的冲动。说不准她还真能培养出一个二十四孝老公,向他灌输“四子”思想:对老婆要像孙子,对岳母要像孝子,吃饭要像蚊子,干活要像驴子。或者是培养出一个新三从四德好男人:从容不迫,从心所欲,从一而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得战场,入得卧榻。呵呵,还是小邓说的话好啊——“一切要从娃娃抓起”。

“叨扰一下,姑娘,请问……”

啊——!怎么越想越像那回事了,小鬼可才十岁,她就开始动歪脑筋了,就算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样本,她也不能有邪念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对不起,打扰一下……”

想想也挺可惜的,就算那小子真的在她熏陶下,成为了绝版听话好男人,她也只是在为别人做嫁衣。唉,年龄差距摆在那儿,她这头老牛,铁定享受不到。

站在小屋篱笆外的李蔓芨渐渐不耐起来,微蹙秀眉,睨视着不远处,以不雅甚至是败德姿势坐在门槛上的山野女子。她已经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听若未闻,一直低垂着头,一会儿窃笑,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叹息。李蔓芨再次将声音提高好几度,“姑娘,请问一下!”

冷落抬起头来,向着李蔓芨一瞧,青丝秀发缓缓向两边分开,李蔓芨不由得一怔,近乎发呆地望着她的小脸好一会儿才勉强回过神,世间竟有如此绝代佳人,貌似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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