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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繁华/致命祸情(438)+番外

他的脾气果然是极好的,这样的人,我都有些下不去手。

他把孩子交给rǔ母,回身看见我,什么都没说,连那若有似无的笑也不见了。我知道,他听说过我的恶名,他瞧不起我。

说来也巧,他一直在禁苑里读书,有太傅专门教导。某一天陛下突然觉得他太过中庸,命他进太学多与人来往,他终于从云端走下来,走到我的身边。我别无所长,唯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于是我靠近他,肆无忌惮。起初他厌恶,总是不耐烦,甚至漠视。没关系,我这人向来有耐心,时间对我来说极其宽裕。两年,霎眼就过去了。慢慢我发现,他可以和我促膝而坐了。说话也靠得越来越近,有点耳鬓厮磨的味道。

永远忘不掉那一天,太学里散了学,人都走尽了。他推说要再读会子书,把身边的内侍也打发了出去。我那时候无所事事,以调戏他为乐。学堂里四下无人,正中我下怀。

他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读,“凡奸臣皆欲顺人主之心以取亲幸之势者也。是以主有所善,臣从而誉之;主有所憎,臣因而毁之……”

我挨过去,“今天读了篇《鳲鸠》,有几句话不得而解,想请教殿下。”

他抬起头来,碧清的一双眼,“哪几句?”

我想了想,笑着把《诗经》搬来,点着那几句话道,“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敢问殿下,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那流转的目光,鬼使神差的靠近他,期盼着能从他眼里看到哪怕一丝的慌乱。他的鼻息擦过我的鬓角,他说,“品性善良的君子,仪容端庄始终如一,内心cao守坚如磐石……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这两句似乎联系不上,我琢磨一下想问他。谁知就是这样巧,我转过脸来,他温热的唇堪堪擦过我的唇瓣,然后就那么定格住了……

我心里一跳,感觉有点意外。刚想撤开,谁知他追上来,狠狠把我压在桌沿上。

起先是很惊讶的,但也只一瞬,就回过神来。论调情,我绝对不输任何人。仿佛是顺理成章的,我立刻占据主动,回吻他。他到底太嫩,洁身自好的少年,掌握的实在有限。他的经验和他的身量不成比例,垂着两手像个糊涂的孩子。

这一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彼此都很投入。分开之后头晕目眩,奇怪的是我居然心慌,这大大的不合常理。我了解自己,我的脸上永远戴着面具,对别人和颜悦色不过是表象,我有一副铁石心肠,冷而硬。我的初衷只是要找个高尚的人来陪我,陪我一起在地狱里翻滚。魑魅做得久了也会孤单,我想有个伴。但是我没想到,我竟会对他动情,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华丽的闹剧,奴颜婢膝的得来荣华富贵。现在要继续堕落,爱上男人,彻底沦为玩物。我不由苦笑,可惜我不是女子。如果换个性别,倒可以另给自己找一番说辞。现在这模样,怎么料理呢?

弘的表情和以往不一样了,他带着奇异的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太学?不是我父亲的意思,是我自己要求的。没想到吧?”他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难道是早有预谋吗?历时两年,未免太沉得住气了。不过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我知道这段感情会遇到无数艰难险阻,但沉溺其间的人,哪个能顾得了那许多?终于传到了天后耳朵里,好多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发生了。纵然是个男人,也难免招架不住。

双方的压力大到一定程度时,我考虑是不是该找个女人成亲。于是我遇见了布暖,那个性格和敏月极像的女孩子。

她长得很美,比我见过的很多女人美。那是种不世俗的,超脱的姿态。虽然我讨厌大部分女人,但却丝毫不讨厌她。

盐角坊里第一次见到她,她和蓝笙在一起,有点羞怯,有点惶恐。我盘算着怎样接近她,我想我可以拿她做个试验,如果能够成功把爱情移植,那么就是我走运,白白挣到一条命。如果不能,也无所谓。至少有了一面挡箭牌,我照旧过得风生水起。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曾想她有个赫赫有名的舅舅,是个不太好惹的厉害角色。我不得不静下心来重新部署,好在我抓住了她的把柄,最终软硬兼施的把她弄进了兰台。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和我是同类人。一样敢想敢做,她居然爱上了自己的舅舅。这么一来我可算有了知音,好多和别人从不提及的话都同她说。我们之间催生出同病相怜的友谊来。她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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