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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毋相忘(187)

那耳边嗓音低沉沙哑,毋望听得坠进了云雾里一般,昏沉沉的辨不清南北,半眯着潋滟的双眸,轻声应道,“我自然是极愿意的。”

裴臻腾出手来将那大红条毡拉高,直盖过头顶,两人面对面的闷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呼吸接着呼吸,已然亲密得难以言喻,裴臻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呢喃道,“回头咱们到菩萨面前发愿好不好?就说我们两个要做三世夫妻,永不分离,求菩萨成全。”

毋望虽然这会子傻傻的,也不禁要笑他孩子气。坊间传闻明月先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人,瞧瞧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明月君,怎么样呢?说出来的话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自己比他小了七八岁,这种话也不屑说,他倒说得顺嘴得很。

裴臻见她不言语心下不高兴,眉眼间似有阴霾,温热的手掌重又纠缠上来,顺着那袄子的下沿滑进亵衣里,在她腰ròu上轻轻捏了一把,促狭道,“还不答应,休怪我无情”

毋望怕痒,笑得缩作一团,边挣边嚷,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折腾了半晌,各自撩开毡子吁吁的喘,裴臻转脸看她,伸过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嘴里喃喃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只盼下一世叫咱们早些认识,少一些磨难。”

毋望含笑道,“且把今生过好了才是正经。”

裴臻心里一颤,天晓得他用了多大的克制才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喉头哽得难受,他侧过身去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心道,可算熬出来了,可算把这块铁疙瘩焐热了,今后只要有命活着,就能同她长相厮守了。

毋望见他背过身,只当他为发愿的事不受用,无奈推他两下,妥协道,“快别恼,回头就去拜还不成么,爷们儿家恁地小心眼”

裴臻也觉得刚才太激动了些,讪讪的怪不好意思的,遂平了思绪,正色道,“谁小心眼了,我是乏了,想睡会子。”

毋望不察,想他这阵子辛苦,是该多歇歇才是,伸手摘了他的玉冠,摆进炕头的屉子里收好,坐起身道,“你好生歇着,我到榻里睡去。”

裴臻一勾手复又将她拉躺下,闭着眼呓道,“谁许你走了?陪我歇觉,哪里也不准去。我瞧你一上午都在算账,这会子也该乏了,一道睡罢。”

毋望面嫩,顾忌外头微云淡月还有几个丫头婆子,这一觉下去可不名声尽毁了么,扭了两下道,“别闹,惹人说嘴,还是各睡各的好。”

裴臻自然知道烈女怕缠郎的道理,哪里由得她逃脱,手脚并用压住她四肢,笑道,“臊什么,又不是头回一张c黄上睡,我知道你最清白就是了,管那起子下人做什么,难道你这辈子还想嫁旁的人么?”

毋望斜他一眼,调侃道,“这话奇了,我又不曾卖给你,怎么不好另嫁他人?”

裴臻奸邪的勾起半边嘴角,一手下移,蓦然覆在她胸上,不怀好意的揉捏两下,哼道,“这样了还想另嫁他人?谁若敢娶你,我杀他满门。”说完不等毋望反应即把手挪开,埋脸在她颈窝处,微微哽咽道,“我怕醒了一睁眼找不见你……”

本想赏他个大耳刮子的,不料他说了这一句,像在她肺上割了个口子,满腔怒火哧溜一下泄了个干净。算了,他这人做谋士做得七劳八伤,基本也没有不良嗜好,不过嘴欠点,手脚不老实点,偶尔轻薄她好像是他枯燥生活的唯一乐趣了,倘若喝斥他也于心不忍,再说自己似乎也不排斥他的碰触,只要他不是太过分,那便勉强接受罢。手从他腋下穿过,别扭的拍了两下,温吞道,“你在这里,我能到哪里去呢”

裴臻在她肩头蹭了蹭,温声道,“等过了年,我派人到应天把你那个贴身丫头接来可好?和你有个伴,我在外头也放心。”

毋望一喜,急道,“可以么?”

裴臻道,“怎么不可以上回仓促,这回打发人下庚帖去,另备了聘礼,媒婆子也随同前往,带了我的画像给你舅舅祖母过目,礼不可废,既是娶嫡妻,好歹不能委屈你。”

毋望轻浅应了声,他又与她提起那燕王的三个儿子来,两人正说着,便听见微云隔着软帘在堂屋里回,“姑娘可醒着?有客来访,说是姑娘的亲戚,二门上的小厮带了在劲松院的抱厦里款待,这会子正等姑娘呢,姑娘可去见一见?还是打发他走?”

毋望心道定是路六叔不放心来瞧她,忙下地穿了鞋道,“就来,叫他先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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