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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毋相忘(227)

裴臻无奈拿称杆子挑了锦袱下来,众人借着烛光一看,新娘子华服宝冠,素肤如凝脂,绰约多逸态,唇上一蔟艳红,端的是雍容不可方物,垂眼起身,朝众宾客盈盈一福,弄得原本还想大闹取乐的武将们讪讪的,人家新娘子都行了礼,再不依不饶便是不识趣儿,只好说了些祝贺的话,意犹未尽的退出新房,各回各家去了。

喜娘伺候新人喝了合卺酒,又在两人头上各剪了一缕头发,拿红绳编了打成结放到锦盒里,婆子端了一盘饺子来,拨了两个到碗里,示意两人一同吃,毋望正觉饿,便一口咬了下去——

婆子笑吟吟问道,“生么?”

两人苦着脸点头,“生。”忙转头吐在痰盒里。

“生就好。”众人大乐,复齐齐福身道,“祝大爷大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婆子扫了c黄上干果,退到门口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主子们早些安置罢,奴才们告退了。”

助儿招呼道,“妈妈们辛苦,咱们大爷备了喜钱犒劳各位,请随我来罢。”

众人道是,躬身放下纻红洒金帷幔,阖门纷纷退出了蓬壶阆苑。

第111章玉堂春

红烛高燃,两人抵膝而坐,相视莞尔。

裴臻探身将她头上凤冠摘下放到一边,绕到她身后替她捏起了肩颈,低声道,“累么?”

毋望应了声,他从那巨大的穿衣镜里看过去,新娘子闭着眼,神情魇足如只优雅的猫,脖颈纤细修长,白嫩的皮肤比最精致的瓷器还要金贵。

他恍惚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她坐在梧桐树下,在绣绷上描花样子,低着头,浅绿色的短衫衬得眉目如画,听见他舅母的介绍,一时眼中神采千变万化,似乎不满,脸上却带着疏离而矜持的笑,他的心怦怦跳得山响,觉得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了似的,她缓缓转身,连看都不曾仔细看他一眼,那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容貌是否褪色了,回去还照了好半天的镜子,后来才知道她是个那样淡漠的人,心无杂念,平静得像一口古井,任他手段用尽她自岿然不动,就算被逼无奈来求他,面上还是淡淡的,不卑不亢,他那沉沉心机瞬间就化作了绕指柔,第一次竟为个女孩夜不能寐,只为等不到她来找他,便在家里坐卧不宁,对虞子期的办事效率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想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凭你恁的能耐,左不过难逃情关,他的劫原来是应在她身上的,这个差点就成了他小妾的女人身上。

他不禁勾起了唇角,指腹在她耳垂上摩挲,今后她就是他的了,谁敢多瞧一眼,他都有充分的理由干涉,多么的好

毋望扬起脸看他,面上笑靥如花,“你在想什么?”

他回了回神,有些不好意思,负手踱了几步,慢吞吞道,“我在算今儿收了多少礼金。”

她坐到梳妆台前拿篦子篦头,只道,“嗯,可算清了?”

他看见她脸上的促狭,知道她在取笑他,便抚额退坐到c黄沿上,呻吟道,“了不得才刚喝多了,这会子上头。”

她心里一紧,忙扔了篦子来看他,却见他摘了翼善冠,斜倚在绣枕上,长发披散如墨,红唇微张,媚眼如丝,秋波涤荡间春色泛滥,已然风流入骨的模样。

她面上一红,嗫嚅道,“我倒水给你喝罢。”

他的手指勾上了她喜服上的霞帔,将她勾了回来,笑得颠倒众生,“早灌了一肚子的水,你还叫我喝,莫非要撑死为夫么?”说着栖身靠上来,头枕着她单薄的肩,一手攀上她领上的盘扣,边解边道,“睡一觉就好了……你穿这么多做什么?脱了干净……为夫帮你脱,还是早些就寝罢,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毋望心头狂跳,捂住脖子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

裴臻也不勉强,直起身子自顾自解起了常服上的绑带,又躬身摘了脚上皂靴,三两下脱得只剩雪白的中衣,闲适靠在c黄头托腮看她。

毋望本就局促,磨磨蹭蹭才卸了翟文背子,正要解腰带,却见他眯眼看着她,刹时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ròu,僵僵立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憋红了脸。

裴臻叹道,“我说给你脱,你还臊,如今怎么样呢?”一面说,一面踩着波斯毯下地,烟视媚行款款而来。

那双弹琴的手十指灵动,她稍愣了愣神便被他一层层剥掉,等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时,赫然发现中衣上的带子也被他解开了,衣襟大敞着,露出里面朱红色的抹胸来,她慌乱去拢,却让他捉住了手,炽热的吻印上她的锁骨,脚下虚晃两步,双双倒在了鸳鸯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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