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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毋相忘(49)

淡玉终于意识到找错了时机,一时恹恹的。

毋望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站起来,携了袖子给两人添茶,皓腕纤纤,皮ròu下的经络都看得清,淡玉又噎了一下,心道,难怪把大哥哥弄得五迷六道的,连我也觉得甚好。

毋望道,“二位稍坐,我进去看看笼上蒸的樱糕可好了。”

淡玉要追去,被裴臻暗暗拉住,正疑惑,只见臻大爷温文道,“我给你搬笼屉罢。

按理说未出阁的姑娘是不好与男子独处的,毋望虽幼时家里遭了难,生长在乡间,如今又抛头露面在铺子里做买卖,但这些规矩还是懂的,忙推辞道,“不劳烦公子了,笼屉子不甚重,我一人就成了。”

裴臻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姑娘莫要客气。”说着径直往里间去了。

毋望叹了气,只得跟进去。

掀开笼盖,拿筷子试了试,只差一点就熟透了,到灶下将膛里的火灭了,稍等片刻就可出笼。

裴臻在一边微有些别扭,道,“那日贱内冒犯了姑娘,裴某给姑娘赔罪了,只求万不要恼我,否则兰杜就是死了也冤枉。”

提起那日,毋望的确心中有气,只道,“裴公子对春君一家有恩,大奶奶许是误会了罢,那日也未如何,不碍的。今日我本不该见你,只怕瓜田李下落人口实,无奈铺子里只我一人,又不好关铺门,况且淡玉也来了,更不好失礼……”

“春君,”裴臻浅笑道,“你还是恼我么?快消消气罢,我前几日身上不慡利,也没顾得上,昨儿才想起来沛哥儿的信在我府上,这会子给你送来了。”

真真是一帖猛药,毋望的愤恨烟消云散,捧着德沛的信坐在一旁看起来。信上问候了双亲和姐姐,说了路上的见闻与军中的趣事,只道在北平很好,师傅和上司也看得起他,叫家里不要记挂。

毋望甚感安慰,也感激裴臻,道,“沛哥儿一切都好,全赖公子打点。他年纪尚小,从不曾出过远门,这趟竟一去几千里。”说着眼里泪光莹然。

“快别这样罢,才看了信就掉金豆子,下回我央了人放他回来可又怎么样呢。”裴臻道,从袖里抽了汗巾要与她擦泪,谁知一条绸子的手绢也飘飘荡荡落了下来,上头绣着兰与蝶,正是那日毋望给他做耗子的那条。见毋望惊诧莫名,他急忙捡了塞回袖笼中,腆脸笑道,“姑娘赏我罢。”

毋望此时真是面红耳赤,急道,“那日你一醉我竟忘了,快些还我罢。”

裴臻也不慌,淡淡道,“既给了我就是我的,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若你定要,那我把我的汗巾子给你罢,换了也是使得的。”

毋望俏脸绯红,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外边已有人在传谣言,如今帕子都给了他,那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裴臻看她那个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模样,在心里大笑三声,装模做样掀了笼盖子往里面瞧,又道,“能出笼了么?你将糕弄出来罢,我来搬笼屉。”

毋望无法,只得跺了跺脚转身拿来托盘,浸湿了麻布铺在上头,才一块块将樱糕码好,心里又七上八下,便同裴臻说道,“你不还我我也拿你没法子,只求你人多的地方别拿出来,就算顾全了我。”

裴臻微有些恼,转念一想,姑娘家脸皮子薄,帕子送都送了,旁的也不计较了。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我总是不得空,你可曾盼我?”

分明是调戏的话,面上却一本正经,毋望以为自己听岔了,傻傻的看着他道,“裴公子,你昨夜没睡踏实么?怎的一大早说梦话!”

裴臻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三章六儿

更新时间2011-6-514:28:17字数:3223

臻大爷移开眼睛,咬紧牙槽道,“这些日子纪公子可来过?”

毋望知道他问的是章程,便道,“来过一回,是去粮油铺子签契约去的,还说要去谢你,公子是咱们的大贵人,竟帮衬了我们这样多。”

裴臻面沉似水,闷声道,“我帮衬他怎的连你也要谢我?你与他倒成‘我们’了!”

毋望被他讥讽得噎了下,看他面色不善,便低头不再说话,裴臻看得更气,负手道,“我不要你谢我,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何苦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倒叫人觉得矫情。”

这人真真不可理喻,一来便要兴师问罪么!毋望拉了脸道,“你的心意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若公子看我们投缘便多走动,若烦了厌了,不来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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