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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四合(88)+番外

“一百多号人停下等咱们去逮鱼?”好像不大行得通吧!再想想人家是主子,要她穷cao心么!她歪着脑袋说,“反正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就怎么……欸,鸟儿能吃啦!”ròu被烤得滋滋冒油,吹掉点灰,她手忙脚乱往下撕ròu,递给他说,“您尝尝,不好吃可别骂我。”

哪儿能呢,七爷现在对着他都没脾气了,接过来小口的嚼,边嚼边点头,“像鸽子ròu,还不赖,就是烤的时候过长,老了。”

她听了低头尝一块,笑道:“还真是,是我疏忽了,拿它当鸡烤了。”

这时候那金送兔ròu和獐子过来,七爷挑了两块往她手里塞,说:“别吃那个啦,嚼不动。来吃獐子,看看人家烤得多鲜嫩呀。”

她谢了恩,把猫头鹰搁到旁边,一块方方正正的ròu摆在腿上,从褡裢里找块饼托着,顺着丝缕一片片撕那ròu,撕完都夹在饼里,仔细对折起来。

“这是干什么呀?ròu夹馍?”七爷笑道,“你小子真懂事儿,有眼色,会孝敬主子。”没轮着她说话,直接把饼接了过去。

定宜无声叹息,那饼她是包给十二爷的,十二爷不像七爷这么悠闲,人家肩头担的事儿多,哪儿有空跑出来晃悠啊。要说这七爷也怪的,老往这儿凑,什么道理呀?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她笑道:“给主子换换口味,就不老想着吃鱼了……主子您坐,奴才瞧鸟儿去。才刚挂在火堆边上呢,别不留神叫火烤熟了。”说着带上了ròu和褡裢,起身往她的小帐篷去了。

重新再预备,ròu撕得细细的,都包好了,悄悄潜进十二爷的牛皮帐篷里。帐篷里就他一个人,沙桐大概上外头弄吃的去了,十二爷坐在灯下,正对着蜡烛穿针引线。

她吃了一惊,“您这是……要fèng补衣裳?”

十二爷嗯了声,示意她看膝盖上的大氅,“先前过林子被树枝刮了,破了个大洞。”

出门在外确实不方便,可是沙桐也没好好伺候,怎么能叫主子补衣裳呢!

她赶紧上前接了过来,“您吩咐一声就是了,我也会针线。当初我师父和师哥的衣裳都是我补的,手艺虽不好,也能凑合。”她把饼子递过去,“您吃了么?先拿这个垫吧垫吧。”

他说:“你呢?忙半天,没见你吃东西。那大眼儿贼不好吃?”

敢情他是瞧着的呀!定宜高兴起来,笑着说:“烤得太久了,太硬嚼不动,还是獐子好吃……您吃,我不饿,那儿还有块ròu呢,我回头再吃。”

她抱着大氅坐下,合那两边拉开的口子,有种针法叫藏针fèng,这么拉过来下针,基本可以不着痕迹。

她在灯下给线打结,针尖在头皮上篦了篦,一招一式都透着柔软。弘策侧目看着,她没戴帽子,眉梢和鬓角无一处不显得秀丽。他开始担忧,她一直在老七身边伺候,万一被他发现,结果会怎么样?老七近来的行为怪诞,护食护得没边,难不成也察觉了么?应该不会,以他的脾气,喜欢何至于这么僵持着,应该也在纠结,否则早就下手了。

他迟疑着问她,“七爷同你说过什么吗?”

她抬起头来,一脸迷茫,“没有,都好好的。”思量了下,大约上次退钱的事儿让他不舒坦,留心了七爷,愈发觉得他神神叨叨了。一边是主子,一边是恩人,两头都不好说话,她也不确定十二爷问的是什么,便打探道,“您是指什么?问七爷有没有说您坏话?”

他略怔了下,“倒不是……比方他有没有让你远着我,有没有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莫名其妙的话倒说过,就是那天的庶福晋云云,当时把她吓得不轻。所幸只是兴之所致的胡沁,当不得真的。她也不会把这话宣扬出去,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不过一笑罢了。可她是个女的,没有这样拿自己开玩笑的。

她摇头道:“您虽不是我的正经主子,总是王爷,我老给您添麻烦,七爷看不过眼教训几句倒有过,除了这个好像没别的了。七爷这人办事不较真,我以前挺怕他,现在觉得他满好相处。”

弘策喃喃道:“是吗……”

好相处就不对了,老七向来独断专横。他和他不同,因为出身好,又得皇祖母宠爱,册封皇子的时候他的胞兄只是个贝勒,他却直接封了亲王,对于一个毫无建树的阿哥来说是特例。因为人生一帆风顺,相较起来更为骄矜,三句话不对便打杀,上次毒鸟的侍卫这件事上就看得出来。他对一个人温煦,就说明上了心,这样近水楼台,会不会出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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