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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骨(109)+番外

良宴笑道:”不了,你那里c黄少,运转不过来,沙发留着派用场吧!“

这是拐着弯说她入幕之宾多,卿妃愣了下,娇声叱道:”瞎讲有啥讲头,啊是要吃生活哉(找打)?“

这时候一辆车开到大门口,车上人络腮胡子满脸不耐烦,喇叭按得震天响。卿妃回头看一眼,仿佛有点怵,很快挥了挥手手绢,”个么再会了二少,再会少夫人,再会小毛头噢!“

蛇腰扭得越发快,三两下就钻进了车子里。

良宴抬起头来看南钦,”你听见了吧,我在她那里是睡沙发的。“

她别过脸哼了声,”是吗?我只看到老相好打情骂俏,还是当着我们淑元的面。“她过来抱孩子,轰他起来,自己坐到轮椅里,”你的腿要勤练练,安逸得久了还是不行的。“

他无可奈何地笑,负荷上一个温柔的重量推着妻女往前走。头顶上一群鸽子带着鸽哨呼啸而过,冲向天际,变成若干个白点,消失不见了。

51、番外

南屏的房舍,四面楼盖得高了,围起来把光线都遮挡住,天井果然成了一口井,幽暗潮湿。

晨雾里听见佣人浆洗衣服的声音,绕良提着竹编的手提箱迈出高窄的水泥门楼。俞太太送出来,替他整了整衣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本来说好过大定的,现在总归事业要紧。明天托媒人和米家说说,只好再往后拖一拖了。你在外面不用记挂我们,当心自己的身体,常给家里写信。”

俞家家是守旧的人家,这样的新式社会,他母亲还穿着三镶五滚的上衣,外面罩着黑缎锁边的云肩。两只袖子往外撑着,把上身拓展得十分大。因为上了年纪,裙子总是藏青的,底下一双伪装的半大文明脚,鞋头塞着棉花。

他深深看他母亲一眼,“你们也保重,我过段时间要毕业了,暂时不知道分派在哪里,等定下来了再通知家里。米家的婚事,如果等不及也不要耽误人家。时代不一样了,娃娃亲早就过时了。”

“那不行的,只要我和你父亲还健在,婚事就不能作罢。等我们死了,随便你们怎么样。”

老一辈的人总是比较固执,他也没办法,只得含笑应了。

从安徽辗转到了广州,没消多久接到了调令,授衔之后到楘州军区报道,分派在冯少帅门下任副官。副官的定义和勤务不一样,是协助长官处理日常事务的机要秘书。说起来有些事的确是他在军校里没有学到的,楘州是个超前的城市的,冯少帅应酬多交际广,他有时候负责很多私人方面的指派,比方送花和解决麻烦。正经工作他轻车熟路,歪门邪道他也游刃有余,少帅很倚重他,这点让他觉得自己有存在价值。

提拔一个好的军官容易,找到一个好的副官却很难。少帅有时候攀着他的脖子笑称,“绕良是我的左膀右臂,没有他,我可能就是个残疾。”

他们之间是上下属,是朋友,也是兄弟。他从来不叫他“少帅”或是“总座”,而是亲切地称他“二少”,不那么刻板,带了点生活气息,无形中拉近了距离。所以当危险来袭时,他会义无反顾的用身体阻挡攻击,他必须保护他,为了他的责任,也为日常积累下来的情义。

至于他和雅言相识,其实是必然。她是冯大帅的四小姐,很多时候他奉命往寘台汇报军务,路过花园总会听见有人朗诵莎士比亚的诗——

ShallIcomparetheetoasummer'sday?Thouartmorelovelyandmoretemperate.

(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他侧目看,那个年轻的女孩,十七八岁模样,穿着洋装,头发烫成一个个卷。

他经常途经那里,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仿佛彼此早就熟悉了。那天倒是个巧合,少帅回寘台,他留在空军署没有随行。将近中午时分接了封电报送到寘台来,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少帅。寘台很大,办公区和官邸划分开来,一下子找到很不容易。他也不知是怎么,冲口对长椅上的人喊:“四小姐,请问您看见二少了么?”

她抬起眼,随手往左一指,“往秘书室去了。”

他道了谢,快步走进办公区,但是转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人,倒把自己累得够呛。迈出大楼的时候日正当空,他抬了抬军帽,凉风钻进帽檐,他大大地吁了口气。再经过花园时她挪到树荫底下去了,他夹着文件夹道:“您确定他在秘书室吗?我去找了,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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