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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骨(25)+番外

冯良宴,那个军阀的公子,整个江南无人不知。他常常考虑,如果她嫁的是个寻常人,他是不是还有机会把她夺回来?可也仅限于臆想,她的婚姻还算幸福,他除了远远观望,没有别的出路。不过心生向往情难自禁还是有的,就像现在,她抱着嘉树,恍惚有种取南葭而代之的错觉。

寅初垂下头,他一定是疯了,觊觎别人的太太,疯得无可救药了。

南钦不知道他的心思,她还在揣测,如果南葭现在回来,他们复合的几率有多高。

下午的日光静静地流淌过去,坐了十来分钟,倒像坐了半辈子那么长远。嘉树动了动,看样子是要醒了。寅初怕她抱得累,忙过来接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车场。

寅初说:“今天带着嘉树不方便,改天我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

南钦笑道:“你太客气了,嘉树是我的外甥,如果遇不上便罢了。既遇上,没有不搭把手的道理。”她看看车内,没有安放孩子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来的?嘉树一个人坐得住么?”

寅初嘴角略沉了下,“把车门都锁上,让他在后座爬,开得慢些就好了。”

南钦简直惊讶,何至于搞得这样凄惨,哪怕叫佣人抱着也可以啊!

寅初看出她的质疑,无可奈何道:“孩子是我母亲派人送来的,今天刚到。交到我手里人就走了,我也是没办法。”

车子驶向长乐路,他送她去那家理发店。到了店门口,南钦不得不把嘉树放下来。哪怕再揪心,毕竟是人家家里的事,她尽了自己的力,说得过去了。

寅初看着她下车,礼貌一笑说再会。南钦关上了车门,站在路旁朝车里看,嘉树趴在玻璃窗上,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呆呆望着她,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很快模糊了他的脸。她目送车子走远,心里一阵阵牵痛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像沙包似的被抛来抛去,让她想起她们小时候,没有母亲关爱,几乎是乘风长大的。现在轮到这一辈,南葭实在是太狠心了。

她进理发店时,雅言她们还没到。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百无聊赖下翻阅日报,还是今早的新闻。都看过了,只好把中fèng的招工信息都细细浏览一遍。不经意间看到头版右下角一方小小的启示,是当时名噪一时的诗人与夫人的离婚消息。她晃了晃神,犹记得那诗人的爱情曾经让多少人艳羡,没想到短短半年就分道扬镳了。这个时代,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像是寄生在浮萍上,让人觉得靠不住。

等了约摸半个小时雅言和汝筝才来,妙音让佣人先带回去了,她们总算可以松散一阵子。雅言的头发不知道怎么折腾才好,原来的大卷要改成小卷,长发要改成短发。南钦和汝筝提不了意见只在一旁看,直到那细细的卷发棒缠了雅言满头,带上个特制的帽子准备通电时南钦才道:“不会漏电吧?”

汝筝盯着理发师手里的cha头,迟迟道:“应该不会吧……”

死归死,烫还是要烫的,这是时下摩登女性的惊人意志力。南钦摸摸自己的头发,觉得以前的火钳烫应该更安全些。本来蠢蠢欲动也打算“噱头”一下,待看见雅言拆了卷发棒的样子算是彻底死心了。不说良宴不支持,自己也确实接受不了。这满头的弯弯曲曲让她想起希腊神话里的人物,立刻热情变成了一捧死灰。

雅言倒毫不介意,先头是沙发弹簧,这下子变成了钟表弹簧,她也很乐于接受。不过回到家时唬着了三夫人,捶胸顿足地骂:“死人啊,怎么弄成这模样!现在好在家养头发了,哪里也不许去!”

南钦和汝筝是做嫂子的,没有劝阻小姑似乎也难逃干系。两个人对视一眼,站在厅房里笑得很别扭。正苦于没有借口回避,听见外面佣人叫二少,她顿时松了口气。转回身看,良宴摘了帽子从外面进来,她难掩惊喜地一叹:“你回来了啊!”

☆、第13章

良宴唔了一声,“调了架侦察机,三点就回楘州了。之前向父亲汇报公务,耽搁了些时候。”

冯夫人放下手里的庚表道:“据说要开战,有没有这样的事?”

他一向不在家里谈时局,看南钦惶然瞪着他,便笑道:“轻易不会开战,就算打起来,地下不是挖了防空洞么,不要紧的。”

冯夫人凝眉道:“哪里是担心我们自己,战场上枪炮无眼,还不是忧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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