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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瓯/为夫之道(146)+番外

弥生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看见她母亲哭,自己也是泪不能已。

门外进来的眉寿一顿,忙搁下手里的料子劝慰,“大妇别伤心,女郎出阁是喜事,哪家女儿不许人家呢!咱们女郎命这样好,殿下是乐陵王的二兄,对女郎必定多加看顾,大妇笑都来不及,快些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沛夫人深知道这个道理,缓了缓,卷起帕子过来替她掖眼睛,边擦边忍不住打趣,“也是,哭嫁还未到时候,这会子成了泪人,要紧关头却没有眼泪了。快别哭,没的伤了眼睛。我听说佛生和和十一王也在邺城,可是么?”听弥生道是,她哼了声,“没规没距!几年音讯不通也罢了,眼下我到了京畿,她那里不知道?连面都不露,仗着自己尊贵不成?所幸你嫁得比她体面百倍,否则我还真是说不响嘴了。”

沛夫人对佛生像上辈子的仇人,大抵是认为别人的ròu贴不到自己身上。可是奇怪,他们兄妹十一个,有半数是底下侍妾生养的,也没见母亲对别的阿兄苛刻。唯独这佛生,母亲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看不中。

弥生自小就护着佛生,时时记着替她开脱说好话,便道,“许是她府里撂不下手,十一王的两条腿得了坏疽,全都坏死了。据说脾气又坏,佛生的日子并不顺遂。不过前两日还抽了功夫领我做礼衣去的,只是中途十一王病症发作了,不得不赶回王府。所以母亲别怪她,她也不容易。”

沛夫人这才消了点火气,嘴上却不依饶,“自己来不了,府里竟没有个下人么?好歹派个人来代为问候,算眼里有我这嫡母。”

弥生讪讪的笑,“阿娘一向大人大量,容阿姊些时候吧!说不定过会子人就到了,也未可知。”

后来人是来了,但来的并不是佛生。皎月在槛外回禀,说郎主和二王一道过园子来拜见谢大妇了。弥生一听挣扎着要下胡榻,被沛夫人一把按住了,只道,“你别动,我去给他们见礼就是了。你身上才出过虚汗,受了风怕不能去根。再缠绵下去不成,眼看着要大婚了,将养好了是正经。二王若要见你,你叫人把c黄头围屏阖上,隔着说话也是一样。”

弥生的确害怕见夫子,如今心里虽枯槁,到底只有十五岁。十五岁的年纪,再沧桑,死灰下终还存有一星微芒。千思万想,要控制好自己,拉开距离就是唯一有效的好办法。

她母亲安置好她便到堂屋去了,弥生倚着隐囊细听动静,因着上房和堂屋一墙之隔,他们说话她大致能够听清。

二王和谢家结了亲,对谢大妇分外的敬重。进门满满长揖,请了期后就已经改口了,再见面,规规矩矩叫了声“泰水大人”。

沛夫人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女婿是自家人,然而女儿的授业恩师不一样,这里头还得钉是钉铆是铆的算清楚。她敛裙上前福身,“我才刚还说要过去给殿下问安的,不想殿下倒先来了。小女承蒙殿下关爱,这三年多来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妾与外子感激不尽。”

慕容琤对弥生有私心,断不肯受她母亲这一拜。忙伸手搀扶道,“夫人快免礼,我从没拿弥生当外人,眼下她又指了我二兄,我对她更应当尽心力了。”

他是语带双关,别人听不出,弥生心里明白。她慢慢躺下来,背过身去想,光嘴上说谁不会呢?他的尽心力就是这样的,叫她难捱,叫她痛不欲生。

沛夫人不察,依旧客套着周旋,“过几日的婚宴还要在殿下府上办,我真是觉得难为情。同外子商量了,殿下不日也要大婚的,府里两趟开宴,怕太过受累。或者还是我们另包场子摆席面,也是一样的。”

“夫人这是瞧不起本王?她是我的入室弟子,在我手底下出阁顺理成章。”说得冠冕堂皇,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他是不愿意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知道自己抓不住了,仿佛垂死挣扎,至少留得一日是一日吧!

慕容珩和自己的兄弟不见外,单劝沛夫人别计较,“九郎爱清静,府里使唤人口不多。几个小子仆婢忙不过来,我明日再调拨人手过府供大人差遣。”又说些体恤的温言,感念谢氏夫妇将弥生养得这般齐全之类的。视线溜溜转了一圈没见到弥生,遂问她人在哪里。

沛夫人指了指排cha儿道,“说是昨夜着了凉,今天忽冷忽热的,在房里歇着呢!”

慕容琤急起来,冷声斥责皓月,“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当的好差事,怎么没人到我那里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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