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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瓯/为夫之道(151)+番外

她这么说,沛夫人也不勉强,只嘱咐道,“泡温泉时候不宜过长,药蒸进肌理就好了。别贪舒服耽搁了,对身子反倒不好。”

旁边皓月笑道,“夫人放心,婢子留下侍候女郎,女郎要个什么,婢子办起来顺手。”一头说,一头引人往外去,回身拉上了门。

人都散尽了,弥生方转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把衣裙挂到架子上,坐在池子边上拿足尖试试水,水里掺了偏方,一股浓浓的药味儿。眼下天要转热,再洗温泉着实有点受不住。可是犹豫了会儿也没法子,一咬牙,赤条条趟下水去,直烫得惊叫起来。

皓月听见动静在门外问,“女郎怎么了?”

弥生觉得自己有点傻,笑着答道,“没什么,水有些烫。”

渐渐适应了,倒分外的舒坦惬意。靠在池壁上,悠悠然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版门在轨道上拉动的声音,沙沙一片轻响。她开始没太在意,估摸着是皓月往里面送换洗衣裳来了。转过头看看案上点的炉香,烧了大半,这一个盹儿打的时间真够长的了,便懒懒吩咐皓月拿巾栉来。

皓月没有应她,屋里雾气大看不清人,只听见席垫上渐近的脚步声。她觉得不大对劲,趴在池缘上努力看过去——那是一双云头履,掐金挑银的绣工,尊贵非凡。

她吓了一跳,慌忙退后。浓雾后的脸一点点清晰起来,分明方正齐楚的,可是眉眼间多了肃杀之气,尤显得恐怖异常。

她大惊失色,抱着胸叱道,“夫子疯了不成!”

☆、欲驾

是疯了,疯得无可救药。因为他感到恐惧,仿佛世界一瞬就要坍塌,他的肩膀再也支撑不起来。

他了解她,虽然垂髫之年就离家在外,骨子里还是地道的大家闺秀。她说过会对夫主尽忠,那就意味着今天过后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必须破釜沉舟,除了这个再想不出别的办法挽留住她了。女人的心不是跟着身子走的么?第一次给了谁,谁就能够扎进她心底里去。二王不过是个虚衔,他才是她真正的夫主!

他带着决绝迈近她,“过来。”

“你要干什么!”她语不成调,“若是有话……等我更衣后再说。”

她是吓着了,尽可能的把身体缩到水里去。如墨的长发在水下摇曳伸展,像盛放的花。他冷笑起来,“你怕什么?咱们曾经那样亲密过,这会儿见了我就像见了鬼,果然是喜新厌旧得厉害。”突然沉了嗓子重复,“过来!”

她头皮一凛,下意识趟得更远些。心在胸腔里骤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跌进了他张开的网,这回要挣出来只怕不易。她只有放稳的声息,尽量装得从容冷静,“夫子,咱们有话好说。请夫子在外间等学生,我收拾好了马上过去。”

他简直觉得好笑,“你是我教出来的,同我耍心眼,还不够格。”伸出手去低喝,“过来!不想让我动粗,就自己上岸来。”

她困顿的大喊,“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明天就要嫁给你二兄了,你现在闯进来,叫我往后怎么见人?莫非你觉得坑害我还不够么?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满意?你给我出去,这样卑劣的行径,是君子所为么?”

“卑劣?”他哼了声,“我所以卑劣,也是被你逼的!你不是要同他好好过日子么?那我呢?若没有在你身上耗费所有感情,我何至于到今天这步?当初被他们瓜分的权力如今都回来了,以后便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候。可是因为你……”他指着她,浑身都在颤抖,“因为你,我心如刀绞!原定的计划一变再变,叫我走了好些弯路。可是你全然不在乎了,你再也容不下我了是不是?不管我有多爱你是不是?好得很!你和他卿卿我我,全当我死了。既然你不叫我好过,我又岂能让你如愿?夫主是什么?不过谁得到便是谁的!”

他一通发泄,慢慢沉寂,开始平心静气的解蹀躞带,“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罢了,与你共浴,也是一桩美事。”

弥生唬得心都要窒住了,真是到了两难的境地,自己赤身裸体怎么好在他眼皮子底下上岸?可他要是进了汤池,接下来的事无法想像。她急得哭出来,池沿一圈修得很高,想从别处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她只有求他,“夫子,你行行好吧,我不想这样。我阿娘还在园子里呢,她过会子要来找我的。你快走吧,万一被人撞见,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你千辛万苦才有今天的成就,别因我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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