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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瓯/为夫之道(62)+番外

她嗫嚅着,“夫子……”

他笑了笑,压住她抬起来的手,“你坐着别动,我来。”他用手指给她篦发,一丝一缕的顺,极有耐心。又怕刚才的事引发尴尬,半带解释的打岔,“我才刚要问你呢,你头上熏的什么香?”

弥生茫然道,“单拿皂角洗头,并没有用什么香啊。”

他抿起唇,终于相信体香一说是确有其事的。那种馨馨然的味道织成一张网,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严实的罩住,挣不开,难以超脱。心里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很快替她束好了发,退后一步问,“能下c黄么?”复又成心逗弄她,“要不要为师抱你上车?”

她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敢劳烦夫子,我自己可以走。”

他也不多言,把手炉递给她,转身出了屋子。

回去的路上分车而行,弥生靠着围子朝外看,太阳将下山的当口,晚霞把半边天染成了氤氲的红。不甚浓烈,难以描绘的一种凄凉。她虾着身子,下巴抵在膝盖上。手炉放在大腿根,像个篓子一样兜压住了,小腹上便暖洋洋的一片。

车顶上的角铃悠扬回旋,不多时到了王府门前。车一停下,皎月和皓月就迎上来打毡子。看了她一眼,惊讶道,“女郎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她摇摇头,扶着皎月的手下了地。夫子大约有话交代,特意停下步子等她。她忙敛袖上去作揖,“学生听夫子示下。”

他不太满意她动辄上纲上线,把师徒辈分划得那么清楚。只是不方便当着下人的面嗔怪,便沉着嘴角道,“你身上不好,明天不用到太学点卯了,只管在园里歇息。要什么打发人到掌事那里去说,他那里要是办不了,等我回来处置也一样。”

弥生感念夫子体恤,深深长揖了道谢。他拿眼梢瞥了瞥她,不再说什么,踅身迈进了王府大门。

回到卬否,早早就上c黄挺尸了。皓月纳罕,等打听清缘故笑起来,“女郎身量高,却没曾想到现在才成人。”吩咐皎月关上门,从篾箩里翻出棉纱布来,坐在灯下拿木尺裁量。穿好了针在头皮上篦了篦,垂眼道,“今天给女郎做春袜子,多下些布料正好派上用场了。女郎这会子该用点温补的东西,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我瞧吃乌骨鸡汤就很好。”皎月把换洗衣裳铺在熏笼上,一面道,“随园里的那三个,每逢信期就让身边的婆子蒸乌骨鸡。单加些老陈酒,连水都不下的。满满一炖盅搁在蒸笼里,等熟了逼出汤来,看着澄黄的,又厚又浓,尤其大补。”

皓月哼了声,“那是南蛮子的吃法,又不是坐月子,也不怕补出虚火来。我以前听人说过,信期吃木耳,核桃,大枣,桂圆,这些才是最好的。女郎先别睡,我把吃食料理妥当了送过来。身上的东西也换一换,安稳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慡利了。”

她歪在隐囊上问,“明天就能干净么?这么的真是不方便。”

“所以做女人辛苦。”皓月笑了笑,“大抵没有一天就干净的,不过后头略轻松些。少做少也要三五天,看各人底子好坏。”

皓月搁下针线要起身,皎月过来压了一下,“你把手上的活计做完,我去。”

说着打开门,恰巧两个仆妇搬着托盘上台阶。和皎月打了个招呼,在槛外福身道,“女郎大喜,郎主差婢子们送礼来。”

弥生怪不好意思的,“这算哪门子大喜,还送贺礼……”

皓月忙到门外迎人进来,引她们把托盘放在案头上。打眼看,是一红一绿两匹云锦。还有几贯点了朱砂的五铢钱,底下吊着长穗子,很郑重其事的排场。

弥生撑起身道,“替我谢谢夫子,劳烦你们连夜送来。”吩咐皓月,“别叫嬷嬷白跑一趟,快打赏。”

那两个仆妇接了赏钱千恩万谢去了,皓月才不解道,“郎主也知道这事么?”

弥生羞也羞死了,扪着脸咕哝,“我在太学里发作的,正巧夫子在跟前。”

皓月扑哧一笑,“可是把郎主唬住了?男人家,肯定没见过这阵仗。”过去开了柜门,把钱和缎子都收拾起来。又回了回头道,“说起来咱们郎主真是个仔细人,竟连这个规矩都知道。只可惜家里没有当家的主母,这些事都要他来cao持。”

弥生歪着脑袋问,“夫子不娶亲,难道是有外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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