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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112)+番外

她跺脚大嗔,“殷得意,你不要太过分!”

她这一声,把他叫得呆若木鸡,“殷得意?皇后真……真是无法无天。”

她自己回过神来,发现竟叫得这样顺口,其实在心里唤过很多遍了。殷得意确实比殷重元有意思,叫什么不好,谁让他叫得意!她捂住嘴,顿时笑弯了腰,“我不是故意的……”

他上来抓她,逮住了拖到桌旁,自己在杌子上坐下,滴溜溜一转,把她横在膝头。她手脚乱划,他狠狠在她屁股上抽了两下,“叫你笑!不许张扬出去,孃孃跟前也要留神,记住了?”

她哀声应道:“莫打了……我会管住自己的嘴的。”

他将她挽了起来,无可奈何抱她坐在膝上,“好了,我回答你先前的问题……”她认真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晶亮。他居然感到羞涩,略转过脸,打扫了下喉咙道,“我也爱你,一直爱着你。”

她清楚听见了,不知为什么鼻子发酸。扭头在肩上蹭了眼泪,扳过他的脸,咚地一下两个额头撞在一起,“都是心里话么?”

他咧嘴嗯了声,“心里话,不做假。”

她顺势靠在他颈窝里,喃喃道:“官家下半晌同贵妃聊天了么?或者又同人家下棋了?你也这样抱着她,和她说腻腻歪歪的话么?”

他叹了口气,“我在宜圣阁睡了半日,没说话也没下棋。本想回福宁宫的,你又不来接我,只能歇在那里了。我没和别人靠得太近,更不会去说腻歪的话,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他话里有轻轻的哀怨,她偷偷发笑,“你。”

他起先没在意,忽然反应过来,心头登时一暖。手臂收紧,再收紧些,“真的么?整天在想我?”

她扭捏了下,“也不是整天,无事可做的时候想一想,打发闲暇时光。”

这样似乎也不错了,至少她在想着他,起码他的存在对她还是有触动的,她不再一门心思惦记着云观了。但是他知道,不管现在如何的蜜里调油,要让她从此与云观陌路,显然不可能。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云观对她来说是亲人。

她白天说的话,他还记得。他和云观的争斗,最后总有个输赢,她打算拿自己充当补偿,江山美人各得一样。她果然还太年轻,固执、讲义气。可是他不同,他要鱼与熊掌兼得,云观就必须得死。只有死了,她的心才能收回来,难道真的留着他的命来瓜分她么?他的皇后,凭什么拱手让人?

他怀里抱着她,陷在爱情中,脑子却还在算计着,“再过两日便是中秋节,宣德门上要舍酒,年年如此的。皇后露个面便回来吧,到时候让她们去办就是了。”

她迟疑了下,“我碰酒又不会起疹子。”

他看了她一眼,揶揄道:“我怕你偷喝。”

她嗤笑了下,“胡说什么,我自己知道厉害。倘或愿意喝,今天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贵妃那里了。”说着怅然叹息,“官家,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说:“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什么都不管,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她偎在他肩头,没有再说话。其实她知道不能什么都不管,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些东西,关于云观,她可以中立,但是不能不问他的生死。还有绥国,他要取绥国,夺天下,到时候怎么避免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心头烦乱,手指无意识地抚摩他耳下那片皮肤。可惜了生在这样的坏境里,环境逼迫人,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她的额角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得意……”

他僵了下,“你打算就这么称呼我么?我更喜欢你叫我郎君。”

她无赖地笑了笑,“这个名字有人情味,先帝与太后可曾这样叫你?”

他想了想,缓缓摇头。他的童年时期从来不受重视,太后是曾叫过他rǔ名,但是极少,“他们称呼我,不是大哥就是重元。那个rǔ名也许是先帝一时兴起,过后必定后悔了,从来没有听他叫过我。”

“所以我偶尔叫你,好提醒你莫忘了自己的名字。”她撼了他两下,“时候久了只记得自己是官家、是陛下,年纪大了会想不起来的。”

这么说竟有种晚景凄凉的意境,他在她腕上握了下,颇有调侃的意思,“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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