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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鳞(182)

合欢抱着隐囊潜过来,像一条蛇,游到她身旁,“以前殿下总要合欢做伴的,今天却打发我独自睡,合欢心里很难过。”

夷波咂了咂嘴,“天后恨不得处死你,你再纠缠,下次我可救不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抱住了,他埋在她怀里嘤嘤哭泣,“殿下若因此疏远我,合欢宁愿一死。”

如此投怀送抱,这可怎么好呢。夷波傻笑着,想回抱一下,又怕对不起龙君,只能直挺挺僵着身子。

合欢小哥的身体热烘烘的,在她怀里轻轻扭动,她有点不好意思,幸亏现在是男人的身体,胸前一马平川。要是换了之前,这样任意妄为,会比较难堪的。

她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了?生病了?被我传染了?”

合欢仰起脸,粉腮上飘着旖旎的嫣红,眼波欲滴,把手压在她的衣襟上,“殿下不喜欢合欢了吗?”

夷波艰难地说:“怎么会呢,不要胡思乱想。”

他咬了下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那殿下怎么……”

怎么什么?夷波垂眼看他,精巧可爱的鼻尖上有细细的汗珠,天气也没那么热吧!她抓过被角给他擦了擦,“如果不舒服,就传左春坊的医师来看看。”

显然这话根本不能满足合欢,他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一夕之间变了那么多,难道是因为要娶亲了吗?

他慌起来,把一个小盒子塞在她手里,咬了咬牙,脱光衣服转过身去。夷波看着那鲫鱼一样单薄的背脊,心说好好的,怎么不理人了?再说脱了是什么意思啊,看情况似乎不妙。

她又低头盘弄那个小盒子,机簧一按,盖就开了,里面是半透明的膏子。她沾了一点,凑到鼻子上嗅嗅,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可是没隔多会儿就在她指尖化成了油……她张了张嘴,想问合欢是什么意思,他自发靠了过来,小蛮腰下圆圆的臀瓣,紧紧低向了她嘘嘘的地方。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一伸腿,把他踹了下去。他妈的这是干什么?原来还有这一招,可惜书被龙君毁掉了,她都没来得及学。

合欢坐在地上,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然后眼泪就决了堤,哗啦啦倾泻而下。

“殿下,果然的……”

果然什么?他究竟是不懂,还是只图自己快活,不管别人的死活?夷波撑着c黄帮说:“我都已经得痨病了,你还来纠缠,是不是想让我早点死,你好另跟他人?这个黑了心肝的小娼妇,是我看错了你。”

合欢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止住了哭,怔怔盯着她道:“原先合欢这样劝殿下,殿下还不高兴,现在却想通了吗?”

其实也不是想通了,是因为知道不能乱来,她和电母不一样,电母腐,对同性之间的爱情比较喜闻乐见。她不行,她是条很传统的鱼,取向也正常,异性之间辈分年纪不相配,都不是问题,只要彼此相爱就可以。

但是现在马上告诉他,自己从弯变直了,他会不会受不了刺激沉湖自尽?所以还是得迂回一点,她做痛心疾首状,“我不怕别的,只怕我死了,没人能够保护你。”

合欢一听,心都碎了,跪在她c黄前说:“殿下对合欢一片真情,合欢无以为报。以后合欢为奴为婢,侍奉殿下。”

夷波说好好好,“我现在实在太累了,你去吧,没有传唤,你不要进来。”

终于把他打发走,夷波有种虚脱的感觉,沉甸甸的爱,真让人受不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足精神,明天看看能不能走出东宫,接触接触外面的人。

饱饱睡了一觉,睡到日上三杆,梳洗好了出门看,这大明宫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建筑,即便只是占地面积三成的东宫,也已经大得令人咋舌了。

地方宽阔了,人相应的也会多,上至皇子下至宫监,被她以“小ròu芽”作为暗号,通通试了个遍。后来宫里就开始传起谣言来,说太子殿下疯了,天天想吃炒ròu芽,看到养护园林的讨要,看到清理茅厕的也要,把夷波气得不轻。更让她伤心的是试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懂她的意思,也就是说龙君并不在宫里。可他明明说好了,马上就来找她的,时间过去五六天了,为什么消息全无?

她垂头丧气,坐在台阶上,茫然看着挂在枝头的太阳。正看得两眼昏花,听见有人急急从廊庑那头过来,鞋底擦着青砖,步子不太清晰,一猜就是李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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