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杀了他吗？”
楚行歌仿若没有听到魂刃的声音，一个跳梁小丑，不配和他对话。他低下头，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夏展颜，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收回，仍旧有力地支撑着她。
夏展颜终于近距离地望清楚他的长相。
短得不能再短的寸头，在阳光下微眯的双眼，眼中一片平静，埋藏着难测的漩涡，唇薄如冰，即便是笑，也让人心中肃穆。
这不是一张可以用帅或者俊来形容的脸庞，但却是一张真真正正充满男人气息的坚毅脸庞。从他身上散发出自然而然的王者气息，让人安心、平静并且仰望。
“要！”夏展颜收回视线，望向不远处的魂刃，咬紧了牙关，想着三十六季、暮离以及杜克，心中的怒火就像要穿胸而出，化成利剑，将他撕碎。
“好。”楚行歌微笑，“你在这里看好了。”
他手中血剑微颤，身形化作流星，暴戾的杀气宛如翻涌的海浪，朝魂刃汹涌而去。
夏展颜从没见那样快的速度，那样直接的方式，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化作那剑尖一点，返璞归真，将一切技巧凝练出那样充满毁灭力的一剑。
那一剑，划破魂刃全身的要害，鲜血如花般绽放。
一剑秒杀。
反手他便扔出一个范围法术，将那些漏网之鱼全都笼置在其中，漫天剑影落下，一个不留。
夏展颜眼睛瞪得老大，从前觉得三十六季的身手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哪知还有强悍成这样的人物，在仙幕之上看，感觉还不强烈，近距离地接触了，才发现他那一剑的震撼。
不，不是一剑，而是数剑合并，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招式。
夏展颜握紧双拳，紧盯着他的剑。能够这般近的看九年出剑的机会，实在难得。
她和他，有着云泥之别。
天上地下，差距好遥远。
魂刃眼睛圆瞪，满脸不可致信的表情。夏展颜可以看得出那并只有一剑，但他却看不出来，在他眼里，九年的剑像施了妖法一般，看着平淡无奇，却躲不开，逃不去。
一剑，秒杀。
这就是全服第一和他之间的差距吗？好可怕的男人……
不过没有关系，很快，第一的荣耀就不属于他了，因为，那个人回来了。
地下又多了几具尸体，再无活物。
楚行歌从半空之中折返，衣袍未惊，干脆俐落，神色仍旧淡淡，似乎才刚做了件平常事。
“谢谢。”夏展颜感觉到他投下的阴影又笼罩到自己身上，便抬起头，朝他道谢。
除了谢字，她也不知道该说啥。她与九年并无半点交情，连他为何出手帮她都不明白，不过她不想明白。删号重生后，她对所有大神类的男人有着很微妙的抗拒心理，从墨倾城到魂刃，再到浮生若梦，最后来个九年，倒是一个比一个境界强，然而大部分交情都没有好结果。在她此刻的心中，再强悍再有实力的大神，也比不上自己手中的力量来得靠谱，靠别人才能得来的安宁，不如凭自己的力量赢得荣耀来得实在，哪怕那份荣耀十分渺小。
从天罗到九幽，她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看得远了，便明白什么才最重要。
九年的相助，她不问原因，只是承情，承他这份危难时刻相助的情，日后若有机会再回报，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不必道谢。”楚行歌瞧出她眼底的疏离，唇边扬起一抹飞扬的笑容，眼中有着不以为意的笃定，然后用一种淡然却有力的清晰声音再度开口。
“我只为我的女人出手。”
夏展颜闻言一愣，直直望去，霸气的话语，张扬的眼神，却有宠辱不惊的表情，那话从他口中说出，就像他的剑一样，让人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
他的……女人……
“你的女人……”夏展颜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平缓下自己的心跳，“是说小三吗？就是三十六季。”
她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三十六季。她和他只有这一面之缘，总不可能是在说自己，而她身边也只有一个女人，不是三十六季，还能有谁。
再一联想三十六季的身手，以及对金钱宝物的种种不屑态度，她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楚行歌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苦心经营的霸气、浪漫以及种种气场都被这句话打个粉碎，接下去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吞吐不得，偏脸上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煞是苦逼。
罢了，不急在这一时。他在心间叹口气，谁能知道全服第一的九年大神，其实是个对男女感情没啥经验小清新，除了阿晚……可她已经不在了。
想起阿晚，他没来由一阵心烦，便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