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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乡下人的进城生活(115)

胡氏气得不行,若是平日早发作了出来,只是眼下却也忍了只做没听见,倒是顾大上来先是宽慰了秀娘几句,又谢过了顾早几个,这才拉回了胡氏,看着那车子去了。

几个人到了染院桥的旧屋,因了夜色,倒也没怎么引人注意,悄悄地进去打扫了下铺好了铺盖,沈娘子又陪了会,这才带上了门自己回了家去,此时听那外面传来的梆子声,也是三更了,顾早三个便也自歇了。

第二日便是十八了,沈娘子早早备妥了些吃食送来,便也去了顾早家的饭铺子。顾早三姐和秀娘三个便只闩了门躲在屋子里。虽则窄小,好在从前也都是住过的,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顾早瞧着秀娘坐立不安的样子,想着找个事散下她的注意力,便叫三姐拿出昨晚带了过来的针黹,让她两个坐在小窗户边做起了针线,自己便在一边瞧。

秀娘在绣个团扇面,瞧着像是满地折枝花的纹样。三姐却像是在做荷包,见顾早望着自己,抬头笑道:“端午快近了,我给姐姐做个香包,想着包面上刺些五毒的纹样,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形的?”

顾早问道:“都有些什么形样?”

三姐瞧了顾早一眼,对着秀娘说笑道:“你瞧姐姐,针线活不做也就罢了,竟然连端午香包的样子也忘了。”

秀娘脸上露出了丝笑意,捂着嘴道:“二堂姐,端午香包的样子很多,只是大多不外虎形、鸡形、如意形、寿桃形、编幅形,取意于福、禄、寿、喜、吉祥等意思。”

顾早这才做出恍然的样子,随口选了个蝙蝠形,又拣了自己从前还记得的几个笑话说了出来,只逗得她两人哈哈直笑,见秀娘渐渐似是忘了那糟心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突地想起了自己前几日里被杨昊纠缠不放时匆忙答应下来的那个香包,心里又一阵叫苦。三姐倒是在做现成的香包,那出来的东西必定也是精致的,只是不能拿去送人。反正也是无事,不如试着自己动手做下,出来的东西若是实在见不得人,那杨二又催逼过来的话,干脆便去街面上买个过来充过去算了。

顾早想妥了,便也从三姐带来的针黹盒里挑了块黑底的绒布,向三姐细细地问了做法,这才动起手来,不过是拣了个最简单的菱形。细细地fèng好,再翻出来,又镶了条银边,自己瞧着还是不错的,正端详着,被三姐不过一眼,便嫌得成了掉在地上连那阿猫阿狗都不屑闻的货色。没奈何只得拆了又重fèng一遍,又被三姐嫌弃,亲自手把手地教着,一直fèng到了大下午,眼睛盯得发酸,才算是出来个让三姐勉强点头的荷包。又学了打络子的方法,细细地用丝线编了绳,下面的尖角处也缀了个祥云结,垂下一摆流苏。

顾早自己拿在手上,左瞧右瞧十分满意,却不料三姐只一眼,又笑了起来道:“姐姐,你这做得也忒素净了,黑底银边的不说,你何尝见过有人用着白面的荷包?就算没有图纹,好歹也要绣些字什么的上去,这样才瞧着好看。”

顾早被她提醒,自己也哑然失笑。fèng个针线什么的,她用点心也算勉强可以,只是说到刺绣,那就真的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了。瞧着外面天色已是黄昏,不知不觉这一日就这样过去了,当下将那荷包丢在桌上,自己站起身,捶打了下腰,笑道:“我今天是不耐烦绣这个了,吃力得很。先放着再说。”

秀娘瞧见天色,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面上神色又有些怔忪不安起来。顾早知她担心家中。别说是她这当事人,便是自己也有些牵挂。见沈娘子这时候还未回来,便让三姐继续留在此处陪着,自己往马行街去了,想去探问下消息。

顾早快到马行街自家的门口时,远远便瞧见那里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急忙紧走几步,又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对骂声,骂得最响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氏,心知不妙,拼命分开众人挤了进去,一下子目瞪口呆。

铺子的大堂里客人全无,此时只乱哄哄地站了七八个人,正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一边是方氏、胡氏叉了腰大骂,身后站着顾大、柳枣和沈娘子,一边是个穿了套喜服,头戴cha花幞头的二十来岁的男子,应当便是胡清了。他身边也是站了几个人,除了那两个在秀娘过大礼时顾早曾见过一面的胡家亲姑,另两个看起来和顾大胡氏年纪相仿的夫妻模样的人,瞧着和胡清有几分相像,想来便是他爹妈了。这几个人也都齐齐对着方氏和胡氏在对骂。边上又有个穿了黄色坎肩媒婆样的妇人在劝架,只是费尽了口舌,哪里劝得住,一气之下也撒手不管,自己挪到了角落里坐下,翘起大脚抖着看起了热闹。年前冬至时三姐抱来的那小黑,此时已是长得大了许多,也蹲在一边汪汪叫地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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