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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110)+番外

廖氏被提起伤心事,想起那个死去的儿子,心中一阵伤感,又一阵恨意,点头道:“也罢!便是为积德的缘故,我也是不忍对她如何的。这事交给你便是。我信你。”

沈婆子忙应下。低声又道:“太太,那孩子我瞧了,虽还没长开,只眼睛鼻子,和咱们二爷真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般,又不哭不闹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廖氏早就正有此意,被沈婆子这么一说,更是心痒,忙点头。沈婆子伺候她穿了衣,也不带别的丫头,领了悄悄便去往了府中的一处僻静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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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对此浑然不觉。只是这将近半年的日子里,始终没有来自司家祖父司彰化对自己从前那封信的任何回音。其间悄悄也托周志在自己和母亲王氏之间递过几次信。照王氏的意思,她也是试探过好几次了,但老头子口风一直很紧。既没说同意她归宗,也没说不同意,连她至今也捉摸不定他的态度到底如何。

等到了现在,初念那种想要自己亲自去和祖父对话,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意愿越来越强烈了。数日前,再次托周志给自己的母亲送去一封信。于是昨日,廖氏便得了司家人的信,说王氏卧病,长久未见初念,有些想念,盼女儿能够回去小住两天,以排遣思念之情。

这是初念自嫁入徐家以来,王家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廖氏也没刁难,把信传给了初念,允她次日回娘家,甚至和颜悦色地道:“小二媳妇,你母亲身子不妥,你既回去了,便是多住两日也无妨。”

初念有些意外,没想到婆婆如此痛快便答应了。谢过之后,次日,携了廖氏的礼,坐马车在周志护送之下,往司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第四十四回

这一日,恰是逢八的市日,北方此刻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那场战事,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金陵城里普通百姓的日子。尤其西市的东西两条大道上,人来人往,车马不绝。国公府的马车行至一处拐角时,车夫为避对面来的一辆疾驰马车,往左靠了些,却不慎碰了正拐出来的一顶大轿,轿夫一时没稳住,轿身斜斜侧了过去,结果从轿帘里头摔出来一个人。等行伍中鸣锣张伞的随从反应过来蜂拥去救护时,那人已经跌趴到了地上,姿势不甚雅观,连头上的帽也滚到一边。

周志见冲撞了人,且瞧对方出行排场也是富贵中人,不敢怠慢,忙命车夫将马车先停靠一边,匆匆回了声还坐里头的初念,便下马过去察看。

他自小长于国公府,对金陵城的诸多门阀贵胄自然了然于心。等认出这个正被下人七手八脚扶起的人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原来此人不是别家,正是升平侯之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段良的儿子段秀,乃是京中有名的世家公子之一。偏偏其父段良也是武将出身,与魏国公徐耀祖素有嫌隙,两家不睦,平日也没多少往来。此刻见竟碰了这碰不得的人,忙抢上前去作揖致歉,解释道:“并非是有意冲撞了段世子。实在是对面方才有马车来得急,车夫避让不慎,这才碰了段世子的大轿。世子可有受伤?”

段秀被人从地上扶起,拍掸衣袍上的尘土,戴回帽后,瞪着眼骂:“你是哪家的?瞎了你们的狗眼……”话没说完,边上便有随从认出了周志,附耳过去说是魏国公府徐家的。一怔,瞄一眼停路边的那辆马车,登时愈发来了劲头,朝着周志呸了一声,道:“我还道是谁,原是那个出了反贼的有名的徐家!你们是瞧我过来了,故意冲撞上来要寻事的吧?你也别给我说这些好听的了。本世子被你们撞出了轿,我今日别的都不要,也只要撞回你们的马车,扯平便是!”说罢一捋袖子,命自己的随从:“来啊,都给我上,把他家的马车给我掀翻了!”

这广庭大众周围还有无数路人停下瞧热闹的场合,段秀为何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说起来,也不过墙倒众人推而已。随了北边战事胶着,元康帝赵勘碍于廖家和魏国公府祖上的功勋,虽没对徐家如何,只这圣恩是一天天淡下来,据传徐贵妃那里,已经数月没去一步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谁不知道等平定了这场祸乱,徐家往后的结局也就只剩惨淡了?如此堂堂世家豪门,传承至今□代了,只因出了个反骨的长孙,竟落得个门庭冷落,连昔日那些频繁往来的亲友至交也纷纷避之不及。旁人谈起之时,也就或唏嘘或感叹或幸灾乐祸而已。至于段家,自然是幸灾乐祸的。这段秀不过二十多岁,原本就是豪强逞凶之人,今日见对头这样送上了门,哪里还肯轻易罢休?虽知道马车里头坐的必定是徐家女眷,却哪管这么多,非要闹个厉害扳回脸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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