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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骄(142)

这时,她听到身后隐隐似乎传来贺汉渚的呼喊之声。但因为这里是上风口,风太大,加上自己耳里,灌满了呼呼的声,根本没听清他在喊什么,回头,见他落在后头,正冲着自己猛打手势,似乎在让她减速掉头。

她以为他是想结束骑马,该说正事了,于是控马减速,却没有想到,大公马不听使唤了。非但没有减速,反而铆足了劲,四蹄抓地,竟一口气地冲上了坡顶。

她这才发现,坡下竟是一道沟涧,深两三米,宽度却竟有十来米的样子。

她顿时明白了刚才贺汉渚的意思。

是在向她示警。急忙勒马。

但大公马疯了一样,径直朝着坡下冲了下去,旋风一般,转眼冲到沟涧前,猛地一跃,苏雪至就被带着,腾云驾雾一般飞起,朝着对面冲了过去。

苏雪至紧张得腰都要绷断了。

这要是跃不过去,连人带马掉下坑,不说没命,受个伤是铁定了。

但人已在半空,不可能回头了,只能赌上一把。

她尽量保持身体在半空的稳定,猛地收紧缰绳,往上提。

可算大公马还算良心,之前喂的那些精粮没白吃,竟叫它越过了这道长长的沟涧,前蹄终于安全落地――苏雪至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突然感到后面一沉,扭头,见它的一只后蹄踩空,掉在外面,刨着坑壁上的泥巴,使劲扒拉了几下,可算是勉强爬了上去,站定,这下总算停了下来。

苏雪至这被刺激至极的一幕给弄出了一身冷汗,惊魂稍定,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转头,见对面,贺汉渚也追了上来,停在了沟涧前。

大公马居然冲着对面的黑马嘶鸣,好似在挑衅。

黑马十分高冷,任凭大公马如何嘶鸣刨蹄,两只眼睛看着,一副看傻瓜的样子。

贺汉渚似乎有些恼怒,冲着还在看的苏雪至喊了一声:“回来!”

苏雪至也知道刚才太过危险,只庆幸大公马没送掉自己的命,急忙牵着它,想沿着缓坡走回去。

这个蠢货,刚才大概热血上头,一纵跃了过来,现在是不是也知道了后怕,想叫它沿着沟涧的坡爬下去,竟十分抗拒。

沟涧对面那道上去的坡有点陡,估量自己没问题,但马匹可能有困难。

苏雪至只好放弃捷径,改而沿着沟涧,又跑了几里的路,最后终于绕了回来。

大公马跑出了汗,停下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贺汉渚站在坡上,正等着她,道:“如果这是考核,你已经失败。如果这是战场,你大概率已经没了。军事地形学也上了半学期吧?没学过吗?到了陌生环境里,第一件事是什么!”

他的语气严厉,像是一个教官。

苏雪至也知道刚才鲁莽了,更是危险,被他教训,没有半点的不服。

等他训完,正色答道:“勘察地形,杜绝任何贸然行动。我记住了。下次绝不再犯!”

他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打量了眼那匹停在她后头的大公马。

“这是你的马?”

“是。”

“还可以,但这样不受控制,很容易出危险。你必须完全掌控,让它完全服从你,走就走,停就停!不从,必要的时候,用鞭子狠狠抽!马鞭不是让你用作装饰的!畜生和人一样,不能只打,也不能一味的好。知道疼了,才会害怕,听你的话!”

“是,知道了。”苏雪至又应。

他看了眼开始暗下来的天色:“回吧。”

苏雪至和他一道骑马回去,这回是正常的速度了,路上见他一言不发,仿佛在想什么心事。

她知道,是关于上周刚过去的命案的事。

接下来,无论是责备,还是教训,她受着就是了。

渐渐靠近营房,他也放缓了马速,最后停了下来,转过脸,两道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苏雪至知道他要开口了,迎上他的目光。

“苏雪至,”她听到他叫了自己一声。

“你的身体方面,真有问题?”

苏雪至诧异不已,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一顿,才醒悟,想起自己写给他的那封信,心微微一跳:“是……”

见他没立刻说话,试探:“怎么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看了两下:“我的德国医生鲁道夫说,有一种可能,当体内激素不足的情况下,会导致男性的外表不够阳刚,或者某方面的功能缺憾。”

贺汉渚想起鲁道夫在电话里告诉他的一个例证。

1848年,德国格丁根城的一位医生阉割掉了小公鸡,发现鸡冠随后萎缩,但在植入一个没有神经联系的睾丸后,鸡冠就恢复了正常生长。

结论是,男性体内有种物质,维持男性行为和第二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