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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骄(295)

结果令她意外。

他克制。这当然是好事。但昨夜过后,他给她的感觉,已不仅仅只是克制,好像有点回避了。

她感到愈发看不懂他了,虽然以前就不大懂。

以她从前的感情经验来看,男人这样,好像不大正常。

她从前长得也算过得去,上大学后,大概是那种所谓的校花,在桥牌社团里认识了比她高几级的前男友,后来作为搭档去参加比赛,继而慢慢有所往来。对方自身条件不错,父亲是私立医院院长,他开始追求她,但她只对学业有兴趣,没接受,直到他快毕业,再一次向她表白,说一直没放弃,她有点感动,于是答应了下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平日一向高冷的前男友很激动,委婉地提出了同居的建议。

感情浓到一定地步,自然会有这方面的渴求,希望身心合一。她当然知道。

结果没有成功――她后来拒绝了,因为感觉自己没法那么快就能接受那一步。

这些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

昨夜下半夜醒着时,她之所以忽然又回忆起来,是在作比较。

是她经历的男人不够多?连前男友那样算是内敛的人,在确定关系后,都会有那方面的提法。

而贺汉渚,难道属于某种因为喜欢而克制,一夜过去,克制得越来越客气,甚至令她生出一种他是不是后悔追求她的感觉的类型?

但怎么看,他也不像是这样的正人君子。

昨天一早她因不忍心他怏怏离去,毅然决定再次下火车,只为回到他的身边陪着他的不顾一切的心情也大打折扣。

她感到有些失落,更感觉不到他的热情了。

难道是她答应得太快,他追到了她,觉得她没想象好,所以连睡也不想睡了,后悔追求她?

要真这样,她大概就是史上最短命的女友了。才一夜而已,就遭抛弃。

苏雪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自己束缚得平平整整的胸前,脑子里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叩门声。

她回神,出来开门,见他也已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打量了眼她,笑道:“不错,很适合你!”

苏雪至打起精神,让他给自己看下伤处。

他走了进来,顺从地脱掉了衣服。

苏雪至拉高他的衬衫,检查后背,指轻轻压了压伤处:“晚上回来,帮你拆线。”

他穿回衣服,边穿,边玩笑道:“有随身的医务官就是不一样,好得这么快。”

苏雪至也是一笑,看着他穿衣,迟疑了下,道:“今天的阅兵,你看我真的合适去吗?要是不合适,我可以不去。”

贺汉渚套着外套,闻言停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有什么不合适?不是说想见你的室友吗?”

苏雪至也笑道:“说说而已。要是不方便,就不用了。”

贺汉渚道:“都说好了的。况且你留下也无事。一起去吧。”

苏雪至不再开口,驱散心中杂念,下去准备好,跟着他出发去往北营。

北营出城二十多公里,阅兵仪式早上九点开始,贺汉渚提早半小时到。

今天的场面将会非常盛大,京师政要和各国公使几乎全部到场,场地的安保做得极其严格,京师戍卫司令部负责,警察厅长段启年配合。接近场地的路上,每隔五百米,就设一关卡。

到了北营外,贺汉渚让随行留在外,自己带着苏雪至,继续开车往里,端着枪的宪兵上前,认出他,方打开裹着铁丝网的大栅,他入内,随即领她到了军医处,让她进去。

苏雪至走到军医处外。

今天要接受检阅的,除了传统的步兵、骑兵、炮兵、工兵等兵种,为了彰显与时俱进,还在最后特意安排了一个军医列队。

这也是为什么蒋仲怀他们现在还在这里的缘故。只剩半小时了,众人正在做着最后准备,有的戴帽,有的打绑腿,还有的骂别人错拿了自己的东西,突然看见苏雪至从天而降,惊喜不已,全都跑了过来,和她热情招呼。

蒋仲怀更是喜出望外,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捶苏雪至的肩,嘴里叫她九仙女:“你怎么突然来了?”

苏雪至早有防备,知道要是被他捶中,下一步就是勾肩搭背,立刻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拳,笑说自己随校长参加完医学大会,另有点事,就留下了下来,知道他们今天在这里,所以过来探望一下。

她说着话,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身后。

贺汉渚远远地站着,背对着这边。

蒋仲怀也看见了人,说:“他带你进来的?你的面子还挺大嘛!”

苏雪至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样,都还好吧?”

她不问还好,一问,全都诉苦,说还是她明智,当初没被利诱,说是一个月,现在快过年了,还回不去,天天要跟那帮根本没法讲理的兵痞子打交道不说,还要操练军阵,简直是非人的痛苦折磨。幸好今天结束就能解散了。